凤欢颜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那个人会再次站在自己面前。
手里包着的襁褓突然猛的藏到了身后，拎在手里，仿佛是拎着一个破烂的布偶娃娃。
在顾钧目光的注视下，凤欢颜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尽管她动作很大，襁褓里的婴儿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钧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开始下滑，一直到背在她身后的双手，神色复杂难明。
刚开始知道这个女人活着恩德时候，他欣喜若狂，这是他两辈子唯一的爱人。
即便她被迫成了狗皇帝的妃子，甚至最后被囚禁在恒王府，他也愿意继续爱着她，让她继续当自己的妻子。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越来越陌生。
他一直相信她走到这一步是有苦衷的，可是在今天，她亲眼目睹了她掐死了她和恒王的孩子以后，他尽然退缩了。
“夫君……”凤欢颜张了几次嘴，最终喊出了口。
顾钧看这她的目光，有些陌生又有些防备，“好久不见。”
凤欢颜手足无措的丢开手里的襁褓，婴儿的尸体砸落到地上，发出闷闷的砰。
“这个孽种，不能让他活着。”凤欢颜对上顾钧那张刻在心里的脸孔，此时却冷静的不像是一对恩爱夫妻阔别已久的重逢，这样的冷静，在两人曾经的相处中，凤欢颜从未见过。
在她的记忆中，那个少年是炽热的明媚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的让她几乎要疯狂。
“跟我走吧，远离京都，远离这一切，我带你走。”顾钧看着她，平静的道。
凤欢颜顿了一顿，“我，不能离开。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里国是不可能复国的。”顾钧的语气平淡的如同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却像是戳在了凤欢颜最敏感的神经上。
她拼命的摇着头，“我，我是里国的公主，我必须要复国，只要五皇子登上了皇位，我一定，一定可以做到的。”
说着，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充满希冀的看着顾钧，“五皇子有狗皇帝的诏书，可以继承皇位，我是他的生母，在他成年之前，我可以以藩王的名义把原来属于里国的城池划拨出来。”
顾钧没想到这个女人脑子不清醒到这种地步，且不说皇帝这么小，这么一道圣旨能不能出了京都。
即便是圣旨出了京都，那些被城池的主官会接受这样的旨意吗？
只能说凤欢颜当公主的时候，乃至嫁给他以后，都被人养的太过心性简单了。
若不是前朝的暗卫这些年一直护在她身边，怕是真的早就尸骨无存了。
只是这些暗卫陆陆续续的折损，最后她才落了个被恒王囚禁生子的下场。
相比死掉的狗皇帝若是知道，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那个他为此疯了好几年的女人，其实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阿颜，你变了。”顾钧的心很痛，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让自己陷入儿女情长中。
凤欢颜并没有否认顾钧的话，其实她一直知道的，她早已不是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