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安此时有点乱,原以为要同大皇子的爪牙对上,没想到对方居然悍跳好人。
”据我所知,聂县令你,好像是背靠鲁国公府的。“
“小姐,当年大将军知道了我想要走科举的路子,所有的资助都是暗地里给的,没有人知道我同顾府的关系。
后来顾家出了事,等消息传到通通县,已经过了半年之久。
我也曾派人去查探顾大将军同少爷的下落,但是都没有任何消息。
只知道您被长公主带回了皇都。
我就想着,顾家好歹还留有一丝血脉。
若是那场战役,大将军或是少爷侥幸未死,想必也是不愿在效忠里国了。
我一介书生,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只是管着这通通县往来便利,倒是能赚些银钱。
若是老爷小姐有需要,不管是做什么,总离不开要花钱。
这次听说您带着五皇子来尧山郡,我便想着前去拜会你。
可惜鲁国公府的眼线实在盯得太紧,我也只能等有机会同小姐相认。”
聂县令说起自己的事情,如同个委屈的大宝宝。
这些事情已经埋藏在他心里许久许久,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和鲁国公府之间是怎么回事?”
听明白了聂县令和自家的关系,顾星安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聂县令苦笑道,“小姐,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
这通通县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所谓官商勾结,但凡是能把生意做得大的,敢往草原蛮族伸手的。
哪个大商人背后没有一个大世家或是高官在背后做靠山。
若是我不替自己找个靠山,别说是赚钱了,我连这个县令的位置都坐不稳。”
顾星安点头表示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见聂县令依旧一丝不苟的跪在自己面前,顾星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让他起身。
聂振夏的话她觉得还是比较值得相信的。
因为如果不是他自己暴露出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原来是顾家的人。
若是他想背叛顾家,他只要不同别人谈起,知情的人早就不在了。
根本不会有人去拆穿他。
主动找上顾星安承认自己的身份完全是多此一举。
红豆和季云斐也表示大感震惊,本以为是一场惊心动魄,勾心斗角。
没想到硬生生的搞出了一场了忠仆认主,两人表示现场吃瓜真香。
既然聂振夏已经一语道破顾星安的身份,那么季云斐再装作老爷的样子,就不合适了。
他和红豆一人一边站在了顾星安的身后,完全恢复成了贴身保镖该有的样子。
聂振夏起身后,随意的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恭敬的对顾星安说,“小姐请跟我来。”
花厅的主位后面有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堵墙。
聂振夏在一边的柱子上不知按了哪里,然后一推那面墙,竟然是一扇往外推的门。
四人穿过了门,外面是个花园的小凉亭。
此时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想来是聂振夏早就有了安排。
聂振夏带着他们在花园的小径上穿梭,很快来到了一处假山。
假山的侧面有一个山洞,聂振夏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这个山洞很浅,不过走了三五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聂振夏又不知道动了哪里的机关,假山的石壁上竟然又出现了一道门。
这次的门开了之后,里面有一道向下的阶梯。
聂振夏熟门熟路的从一旁山壁上取下了一个火把和一个火折子。
十分熟练地点燃了火把,带着三人一路沿着阶梯向下走。
四人没走多久,就听到头顶上一阵石门移动的声音。
想必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机关又恢复了原位,关上了那个假山里的门。
上下的阶梯没走多久,就变成了一路平坦向前的巷道。
火光照映在两边的石壁上,看得出坑坑洼洼人工开凿的痕迹。
顾星安见一路大家都十分紧张的,闷不吭声,忍不住开口对聂振夏道,“聂县令这宅子,看似普通,竟然藏了如此多的机关暗道。”
聂振夏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回答,“刚来通通县那些年,蛮族经常来犯,时不时的就要到地下躲灾,这县城很多人家都造了密室。
我寻思着这密室,用来藏钱财再好不过了。
后来经过属下努力,蛮族人不再进攻通通县,反而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集市。
密室失去了藏人的作用,就被我改成藏银钱的地方了。”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颇有些骄傲的回头,朝着顾星安笑了笑。
只说了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四人就到达了一个三岔路口。
聂振夏带着他们往左边的那条巷道走去,没走上十几米,前面就出现了一个石门。
石门的右侧有一个机关,聂振夏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牌,放到了那个凹槽的位置。
随着玉牌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那扇石门也被打开了。
聂振夏带着他们进了门,门里只有一个房间,看着有三四十平的样子。
聂振夏用火把点燃了周遭插在墙上的油灯。
房间终于明亮了起来,顾星安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房间里的全貌。
他们进门的左手边有三排木柜,柜子做成了一格一格的小抽屉。
进门的右手则是一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些册子。
聂振夏先是指着右手边那些书架上的册子,“这是这些年来通通县的账册,只有这一份是真正的账目。
不管是上交给朝廷,还是交给鲁国公府的,都是我的夫人润色过的。
通通县每年的收入,和那些商人送我的钱财。
除去交给朝廷的税收,五成交给了鲁国公府,五成被我藏在了这里。”
说着,聂振夏指了指进门的对面摆着的一排排叠起来的木箱子。
顾星安的目光,随着聂振夏的手指落到了那排木箱子上。
只见聂振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箱子面前,直接推开了最上面的那个箱子的盖子。
一瞬间,烛光照在箱子里的物品上泛起了一圈柔和的金色光圈。
红豆猛然屏住了呼吸,她的老天爷啊!这是整整一箱子金子啊!
顾星安算是一个有钱的小富婆,可是直面这些金子的暴击,还是让她的瞳孔忍不住缩了一缩。
原来看银票和看真金白银的感觉是如此不同。
只有季云斐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