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姜舒敏惊慌的眼神扫过殷舟尘,落在玉琼身上。
猝不及防的她连起身都忘了,直接手脚并用地爬向玉琼,“师傅……师傅,你在做什么?你快停下,你快停下啊,”她跪在玉琼的脚下,双手抓着她的衣摆,崩溃的哀求着。
“不要……不要这样对舟尘,求你了、求……”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扼住了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身为凤凰神族,竟这般没有骨气,简直是丢了上神的脸!”玉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呜呜……呜呜……”姜舒敏踮着脚尖,充血的赤目惊愕的瞪着玉琼,她想不通自己爱戴的师傅,怎么突然会对她和殷舟尘痛下杀手。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她全力掰着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纵使她使尽全身力气也没掰开一根手指。
窒息和疼痛的交织,充斥在她全身,比身体更痛苦的……是她的心。
这些年,师傅在她的心里就跟父母一般,她敬她、爱她、依赖她。家人被害以后,她更是把师傅当作在这世上的亲人。
可现在,就是这个让她无比尊敬、满心依赖的亲人,正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杀了自己,还要杀了自己的夫君。
为什么?为什么?姜舒敏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声嘶力竭,看玉琼的眼神更加怨愤绝望。
“玉琼,给本君放开她!”殷舟尘厉声呵斥,周身杀气腾腾,嗔目的眼神中透露着焦急,但他又感到有心无力。玉琼的修为不算太高,可这法阵的力量甚是邪乎,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在被一点点抽走。
玉琼目光转向殷舟尘,嗤笑一声。“放她?好呀。”随即手一挥,就将姜舒敏扔进了法阵里。
姜舒敏闷哼一声,随即发出阵阵惨叫。此刻的她,只觉自己被丢进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烈火正焚烧着她身体,从皮肉到筋骨、寸寸疼痛难忍……
她艰难的朝殷舟尘伸出一只手,想要抓着他,但灼骨的痛楚很快让她失去了意识。
“阿敏,阿敏。”殷舟尘顾不得玉琼和法阵了,连忙向姜舒敏冲去,玉琼也趁此机会奋力一击,将他打飞出去。
殷舟尘撞在法阵的边缘上又回弹在地面,他无视嘴角溢出的血,踉跄地起身,跑向蜷缩在地上的姜舒敏,将她抱了起来。“阿敏别怕,为夫带你出去!”
说着,殷舟尘就猛的往外冲,一头撞在了法阵的边缘墙上。他的头上渗出了血,但他视若无睹,用尽体内仅剩的灵力,一遍一遍的尝试破阵。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们谁也出不了此阵,这缚生阵……就是为你们而设。”
殷舟尘嗜血的目光射向玉琼,额头的鲜血,顺着他的睫毛滴在了姜舒敏的脸上。他语气狠凛:“不可能,上古缚生阵本君见过,你这究竟是什么邪阵?”
玉琼冷漠的看着他,轻笑出声。“呵呵,重要吗?我蹉跎了七万多年,今日终于……”她顿了顿,眼里升起星光,嘴角扯出一抹邪笑。“舟尘帝君,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为了上神,就乖乖祭了阵吧。”
“你简直是恶毒,为了复活她,你竟拿本君祭阵!”殷舟尘怒不可遏,随即目光一转,又道:“原来种种的一切,都是你在推波助澜。”他默了一瞬,语气软下了几分,“你让本君祭阵也行,放了阿敏。”
玉琼上下打量他一番,轻蔑的笑道,“呵……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连内丹都只余下半颗,拿什么跟我讲条件?你当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不周山帝君吗?”
说着,她眼里寒光闪过,捏着法诀的手一挥,法阵前陡然出现了数柄寒剑。
泛着寒光的长剑直向两人,灵力枯竭的殷舟尘,只得用他高大的身躯护在姜舒敏身上。
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是……
死了吗?
混沌中,一抹人影躺在虚空里漫无目地的飘荡着,就像天空中的一片羽毛、大海里的一叶孤舟。
哦……想起来了,我的确是死了,死在了烈火的焚烧里、死在了……
最尊敬的人手中!
“阿敏、阿敏……”
“师兄。”姜舒敏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是一片混沌,她慌乱的想稳住身形,可奈何身下虚无缥缈,难以支撑。
“师兄、师兄,师兄你在哪?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她的呼声焦虑发颤,惊惧的眼泪不自觉地淌了下来。她哽咽的抽泣着:“我好害怕……”
任她如何哭喊,回应她的始终是一片寂静,眼前的茫茫混沌仿佛在提醒她,别再白费力气了,这里……仅你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姜舒敏哭累了,觉得眼皮上似被人挂了千斤重的玄铁,尽管她毫无睡意,但还是被迫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她感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声音传来。“这么漂亮的风铃草,谁那么狠心将你拔了的?”
风铃草?
姜舒敏挣扎着缓缓睁开眼,一阵刺眼的白光照来,她伸手挡在眼前,又用力的眨巴了下眼睛,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逐渐清晰。
她是谁?
姜舒敏懵圈的扫视着周围。
这又是哪儿?
“还好遇见了我,看在有缘的份上,就跟我回家吧!”
姜舒敏将目光落回说话的女子身上。女子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一只手上拈着一株随风飘摇的紫花小草。
见她要走,姜舒敏身形一动跟了上去,又担心会被察觉只敢远远的跟着,后来她发现女子好像压根看不见她,就大起胆子来。
跟在她身后来到了一座仙山。为何说它是仙山呢?因为在靠近这里的时候,姜舒敏就感觉全身无比神清气爽、松快舒适,进山以后更是感觉体内暖流涌动,灵力充沛。
女子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顿了步,化作一团赤光朝树上飞去,姜舒敏也跟了上去,随即被树上的景象震撼到,忧郁的眼眸里也映出了一座巍峨的宫殿。
这座宫殿比起殷舟尘的文岚殿更加奢华,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殿内的一角竟挂满了各种兵器,什么长枪短剑、软鞭硬锏……应有尽有。
看来这个女子是个喜爱兵器之人,姜舒敏的眼睛扫过墙上排列整齐的兵器,目光落在了一柄白剑之上,这剑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殷舟尘的未鸣剑嘛!
怎么会在此处?
睹物思人,姜舒敏鬼使神差地伸手将未鸣剑取下。呆愣的看着它,脑海里跳出了无数个念头。
她想。
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是不是又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救自己?他一定能安然无恙的,一定可以摆脱困境,他可是她师兄啊、是不周山的帝君、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姜舒敏想得太入神,手中的长剑不慎掉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被惊得身体一颤,回过神来慌张的看向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