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月婵……快醒醒。”姜舒敏推搡着月婵,低声唤她。
月婵稀松的睁开眼睛,“嗯……天亮了么?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嘘!”姜舒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极低声音对她说,“我们被苍佑爹娘出卖了,那面条里下了药,我们现在被关在囚车里呢。”
“什……”月婵刚要喊出口,姜舒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点姑奶奶!”姜舒敏咬着牙道。
月婵盯着她连点了几下头,姜舒敏才松开捂着她嘴的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苍佑哥他们又在哪?”月婵压低声音问。
姜舒敏转着眼珠思考了几秒,凑到黑布缝隙处,一只手从两根木槛之间伸出,将黑布掀开了些,看见一个身穿轻甲之人坐于车头挥鞭赶着马,前面还有一辆罩着黑布的囚车,不用想里面关的肯定是殷舟尘和苍佑。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后颈,知道是月婵凑了上来,她放下黑布回身坐下,神色沉重的道:“你也看到了,他们肯定在前面那辆车上,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拉去哪里?”
“岐山城。”殷舟尘突然出现,姜舒敏和月婵吓了一跳。
“你要死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姜舒敏一巴掌打在殷舟尘胳膊上,低声喝道。
月婵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呆住,不敢言语,要知道他可是神呢,她居然打了他。
殷舟尘挨了一下也不恼,反而咧嘴笑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姜舒敏剜了他一眼,哼了一下鼻子。“你怎么知道是去岐山城?”
殷舟尘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说,姜舒敏打量他一眼凑了过去,月婵也前倾起身子靠近了些。
“我听见的,其实我一直都醒着。”殷舟尘道。
姜舒敏沉默一瞬。“你是想……?”
“对,我倒要看看这首领是何许人也!”殷舟尘眸光一凛。
“那万一他们将我们分开带走怎么办?”月婵有些担忧道。
两人齐齐看向她。
“不可能,一起抓的哪有分开运的道理。”姜舒敏立马否决。
月婵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囚车终于停下,姜舒敏和月婵连忙躺下装晕。黑布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姜舒敏被晃得睫毛跳动了几下。
“别装死了!刚才听你们聊了一路。”
见被戳破两人只好坐了起来。
下了囚车她们没有见到殷舟尘和苍佑,而是被反绑起来交给了几个壮汉。一股不祥感涌上姜舒敏的心头,她看向一旁被勒得呲牙咧嘴的月婵,咬得牙都快碎了。
几个壮汉钳制着姜舒敏和月婵上了牛车,经过一路颠簸,把她们拉到了之前月婵被祭祀的大河边。河边的空地上站满了男女老少,他们见押着两人的队伍过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绑上。”一个头戴狐裘帽子的老者发话,他的声音洪亮中透着威严。
几个壮汉拖着姜舒敏和月婵往人群中间的木桩大步走去。
“放开我,我会自己走!”姜舒敏厉声呵斥。但她的话似滴水入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一旁的月婵见自己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被祭的命运,崩溃得大哭出声,挣扎着想要挣脱壮汉的钳制。两个汉子哪会让她如愿,她越是挣扎他们就把她按得越狠。
他们将姜舒敏和月婵背对背的绑在木桩上。
“大胆月婵,身为圣女明知肩负重任,却还是金蝉脱壳惹怒了河神。要不是你是河娘不能伤了你,今日必定以族规严惩于尔。你虽能逃过惩罚,但你的父母不能免责!”老者义愤填膺的口诛笔伐着月婵。
接着他厉声呵道:“来人,把月氏夫妇带来。”
老者话音刚落,四个汉子押着一对中年夫妻从人群出来,俩人被丢在地上。夫妻俩慌张的爬起跪下,伏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族长,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知道这逆女竟如此胆大包天啊!但我们的确从小就对她严加教导,没想她还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夫妻中的男人惶恐道。
“对啊族长,请明查,我们绝无二心,也绝无虚言,求求您饶了我们。”夫妻中的女人颤抖的附和道。
族长俯视着他们,眼里没有半点情感,“哼!要是每个圣女司将都如你们的女儿这般,每对父母都像你们这样教育子女,那我们月氏一族乃至整个部落,岂不是都要大难临头,来人呀……依照族规,先各杖三十,后去其舌根,以儆效尤!”
夫妻俩闻言如天雷轰顶,原本哆嗦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两颗头也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周围吃瓜的人们神态各异,有的讥讽的与旁边人窃窃私语,有的皱着眉同情的看着两人,还有的事不关己纯属看热闹……
处罚完月婵的父母,族长将目光聚在姜舒敏身上,片刻……他开口:“这位女道长,那日你既能瞒天过海救走她,可见你也有些本事。你非我族中人,本来是不打算将你怎样的,但是河神特意交代要将你一同送给他,所以你莫怪老朽,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事得罪了河神!”
“呸!什么狗屁河神,他就是一只水妖,也只有你们这帮腐朽又愚蠢的东西,才会听他摆布,真不知道你们脖子上的是脑袋还是夜壶!”姜舒敏气愤的怒骂他们。
族长被她一番叫骂气得白胡子翘得老高,他用力的跺了一下手里的权杖。“你……”随即又想到什么,压下了陡生的怒火,冷漠的继续道:“河神说得没错,你确实可恶,快,把她们送入河中。”
“对,她嘴巴这么恶毒,就该让河神治她。”
“哼!娘的,她刚才气死我了,真想脱了鞋上去抽她。”
“叫得再凶有何用?还不是得乖乖祭了河神。”
“可惜了,长这么漂亮非得多管闲事。”
在一阵七嘴八舌中,姜舒敏和月婵被高举起抬到河边上。抬姜舒敏的人记恨她刚才语言恶毒,趁机在她身上使劲的拧了几把,把她痛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