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罪仙,什么罪我已经忘了,因为我已经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寒水地狱已经受了五百年的折磨,记忆什么的已经不清晰了。
按着齐天大圣的刑期,我的刑期也到了头。
我被天兵押上庭内,各路神仙均在。玉帝坐在远远的高台之上,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听见他声音悠悠地传过来。
“秉烛仙子你可知罪?”
秉烛仙子?对,我是战神殿里秉烛的一个下人。我猛然地记起。
见我不说话,玉帝以为我还不知罪,刚要挥手再把我押回寒水地狱关上五百年就见我恭恭敬敬地叩了头。
“秉烛仙子知罪。”
殿内一片哗然,我的余光瞥见战神祁樾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是我并不能理解。
“罪仙认罪那就按照天庭律法,剔去仙骨贬为凡人,永世不得再入天庭。”
听到惩罚我剃掉仙骨,我并不觉得难过,这五百年的寒水地狱让我生不如死。不当仙,当个凡人生老病死也不错。
天兵在一起将我架起,离开大殿之时,我似乎听见祁樾在为我开脱。
他说:“小仙认为秉烛仙子罪不至此。”
我没听到后续,迎接我的依旧是剔仙骨。
剔骨鞭一鞭一鞭的抽在我的身上,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灵气在流逝。
我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这天界烂透了,我再也不想做神仙了。
心里只想着快些结束,早日踏上我的轮回路。
剔仙骨的小仙似乎是刚来的,动作一点都不熟练,抽的我生疼生疼的,最后一鞭抽下我彻底昏死了过去。
昏死之前我似乎看见了祁樾,但是我记不清了。
昏死的我被灌进孟婆汤,扔进下了轮回台。再次醒来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孩童,躺在婴儿床上,咿咿呀呀地叫,还不健全的神经系统,让我吧嗒吧嗒的流口水。
眼前一个穿着破布衣裳的农妇就是我的娘亲,她慈爱的看着我,母爱从眼睛里溢出来。
奈何我有个混不吝的爹,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他又一次醉酒闯进家门,那个破木头做的大门早就被他踢烂了。他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上,抓起我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哭了,小孩子天生就对突如其来的争吵带有恐惧,奈何我哭的越狠,我爹打的越凶。
“生了个赔钱货!”
我爹满嘴喷粪,我娘痛苦哀嚎,我嚎啕大哭。这幅画面那么心酸却又那么平常。
转眼我十七岁了,生得还算漂亮,因着一直吃不饱饭,我的身材过分的纤细,仿佛风一吹就散架了。
但是我继承了我娘的优点,胸前两团发育的特别好。
我那个爹邪恶的想法逐渐露了出来,他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我娘也能。
于是,我娘马不停蹄的找来了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用光了自己仅有的积蓄。
媒婆不负众望,给我牵线拉媒,最后定在明日嫁与齐家老爷做妾。
齐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齐家老爷更是出了名的花心,后院的妾室多到装不下。听媒婆说,我嫁过去当的是十四姨娘。
转日,我没有喜服,仅仅穿了一件自己最干净的衣服,收拾好包裹踏进了齐府的大门。
没有想象中的锣鼓喧嚣,只有一个叫绿萝的丫头接过了我的包袱。
“十四娘好,奴婢绿萝,日后就是您的贴身婢女,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吩咐我。”
我怯怯地应允,看着眼前看不到头的院子,从未有过的激动敲击着我的心。
“十四娘,这是我们的院子。”
绿萝推开风雨楼的门,满天的尘土席卷而来,呛的我和绿萝不停的咳嗽。
待尘土散去,我才看清这风雨楼的样子,杂草丛生,断壁残垣。
“绿萝,这是我们要住的院子?还不如我原先的家。”
“回十四娘的话,您地位低,是老爷买回来的姨娘,能住在这样的院子已经是很好的了。”
“也罢,总比在原来的家强。”
我抬腿跨进风雨楼的门,开启了我风雨飘摇的后半生。
我住进风雨楼半月之久,却是除了绿萝未见过其他人,包括我的夫君,齐家老爷。
“绿萝,我实在无聊你同我讲讲这齐家的事儿吧。”我坐在院子里无聊的喝着桂花酿。
这齐家的好处就是吃饱穿暖。
“回十四娘的话,绿萝是前些天刚买进府的,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齐家是富户,老爷一共有十四位姨娘,夫人之位一直空缺。老爷还有数不清的子嗣,最得宠的就是夫人之子,齐悦少爷。”
我点点头,望向天边的云,齐悦,这个名字感觉似曾相识。
这一晚,我睡的不大安稳,梦里一直有人在叫我,也或许不是在叫我,他的声音特别空灵,让我听不大清。
次日一早,我早早起了床,穿了绿萝的衣服偷偷从风雨楼后门溜了出去。
齐家的规矩,娶进门的姨娘,若是一直未得老爷宠幸就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齐老爷半月未来,想必都将我忘了,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四方的天。
刚出风雨楼的后门我就迷了路,齐府太大了,还建的十分复杂,数不清的假山石林,密林幽静。
我糊里糊涂的走在石子路上,突然前方传来悠扬的琴声,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正坐在前方的凉亭里抚琴。
我是个不懂音律的人,自然听不出这琴声的好坏,只是那男子长的属实好看。
“何人在哪?”
被人发现,我慌忙的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却不小心脚下一滑,跌进湖里。
我自小就是个旱鸭子,哪里识得水性,我在水里呼叫,翻腾,最后下沉。
在我眼睛马上闭上的那一刻,一抹紫色的身影突然砸进湖里,抓着我的手臂将我向上托。
我呛了不少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真好看啊,我从未来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又密又长的睫毛低垂着,上面还挂着水珠。
“看够了没有。”男子用手解开衣带,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这儿是你这种下人随便可以来的人吗?”男子抓起我腰间的腰牌,仔细的看着。
我下意识夺回腰牌,死死捏在手里。
男子突然嗤笑:“绿萝,我记住你了,等着吧。”说罢,扬长而去。
他走后,我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回风雨楼的路。
一见绿萝,我内疚极了,那男子看起来是有些身份的,想必是齐家的哪个少爷,不知道以后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