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我们的李大小姐!”将军夫人冷笑,喊了几个亲信婆子,就去了后边的院子。
李芳菲这几日确实气疯了,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要知道她之前只在塞外时候,吃过几次亏,待得回了京都,手里有赚钱的铺子,背后有可以狐假虎威的爹爹。
在府里,几乎可以同大夫人掰手腕。
在府外,更是以才女形象示人,交了不少朋友。谁不夸赞她有才有貌,端庄大气啊。
这次给简大成下绊子,她也犹豫过,但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且她还是京都的地头蛇。
就是简大成吃了亏,也不见得知道是她出手。
就是知道,也定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哪里想到,简大成确实被她绊倒了,但却迅速爬了起来。
反倒是帮忙的许家被连根拔起,她的名声完了,铺子也完了。
当街被奴仆扯了头发捆回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让她以后怎么出门,怎么再见人!
还有她脸上起的疙瘩,一层又一层,抹什么药膏都不消退。
她万分确定,一定是简家动了手脚,毁了她的铺子,毁了她的脸。
但她没有证据,吃的是哑巴亏!
这几日,她闹过自杀,闹过绝食,逼迫大夫人给她找大夫。
可惜大夫来了,却都束手无策!
“咣当!”她再一次,狠狠砸了手里的镜子,气的痛哭。
守在门口的婆子,阴阳怪气的安慰着,“大小姐,您可别砸镜子了,再砸下去,府里都要找不到能用的了!再说,大夫都说了,大小姐的脸就这样了。您着急,也没什么用!”
“滚!滚出去!”李芳菲扯了桌上的茶杯又砸了过去。
哪里想到,大夫人正巧进来,差点儿被砸到额角。
旁人惊了一跳,大夫人却半点儿不惧,直接对李芳菲说道,“你父亲来信了,他对你很失望,嘱咐我要好好管教你,然后尽快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
“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说说,否则,将来嫁了人,又要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故意坑害了你。”
“不!”李芳菲听说要她嫁人,立刻跳了起来,也顾不得捂着满是疙瘩的脸孔了。
“不,我不嫁人!我还要……”她说了一半,突然把话收了回去,嚷着,“我就是不嫁人,我还要多在家里留几年。起码要治好我的脸,对,先给我找太医来,帮我把脸治好!”
将军夫人眼里满满都是嘲讽,应道,“你以为你是谁,脸上长几个疙瘩就要劳动太医?你有这个想法,我们将军府还没有这个本事呢!
“你若是聪明,就听劝,好好喝药,抹药膏,有俩月也能恢复大半了。到时候,正好出嫁。”
“不,我不嫁!”李芳菲气疯了,到底开口骂了起来,“你就是心如蛇蝎,在我父亲面前装的贤惠大度,其实你恨不得我去死!好,好,我就如了你的意,这就去死,我看你怎么同我父亲交代!”
说罢,她扭过头,奔着最远的一张桌子就冲了过去。
她本以为这一路,肯定会有人拦住她。
结果,没有一个人伸手。
无法之下,眼见当真要撞到桌子角了,她只能脚下一软,装作无力摔在地上。
将军夫人冷哼一声,不耐烦再看她演戏,干脆指挥婆子们往外搬东西。
最开始是花瓶之类的小件,然后是桌椅板凳,最后又开始拆床帐床板。
李芳菲终于急了,起身冲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将军夫人示意两个婆子捉住她,然后继续搬东西。
直到屋里只剩了一铺草席,一张小几子,一架屏风,屏风后放了个马桶。
将军夫人才亲手接过婆子递来的佛经和文房四宝,放到小几子上,说道,“你父亲的意思,是要狠狠打你一顿,但我想着你到底是大姑娘了,不好身上留了疤痕,所以,你就留在屋里清清静静的抄写佛经吧。一日抄写一本,换一碗粥。
“若是抄不完,就是心不静,那就饿着继续抄。什么时候抄完一本,什么时候再吃粥。为期一个月,若是你诚心悔过,咱们再说你的亲事。”
说罢,她扭身就要走,李芳菲被婆子推到草席上,气的还要摔了文房四宝。
将军夫人又回身嘱咐了一句,“发脾气别摔东西,那都是你父亲浴血奋战换来的。摔了一套文房四宝,饿三日,你最好心里有数。”
李芳菲心里有气,哪管她威胁,直接就把手里的砚台摔成了两截。
将军夫人望向一个脸色严肃的婆子,婆子立刻说道,“夫人放心,芳菲小姐不听管教,先饿三日,清清肚肠,也静静心。”
将军夫人点头,又扫了一眼其余婆子,说道,“你们闲着无事,多想想孟婆子的下场。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最好想明白了!”
“夫人放心,我们不敢!”众人赶紧低头应声。
孟婆子就是先前给李芳菲送消息的粗使婆子,当天,李芳菲被捆回来,孟婆子就被打折了腿,又赏了二十板子,连丈夫带儿子儿媳孙子都被发卖去做苦力了。
她们可不想落得一个下场!
将军夫人终于满意了,回去了前院。
李芳菲的屋子被关了起来,外边挂了硕大的铜锁。
李芳菲没料到会当真如此,赶紧扑上去,却已经晚了。
“放我出去,呜呜,放我出去!我要告诉父亲,你们苛待我!给我找大夫,我要太医!放我出去!”
她扯着脖子喊叫,但怎么会有人理会她呢……
将军府里,因为彻底处理了李芳菲,很是安静了两日。
人人都在等待结果,而大夫人真的没给李芳菲一口饭一口水。
直到第三日,几乎要饿晕的李芳菲才得到一碗粥。
她挣扎着捧起碗,一口气喝干,拿到新的文房四宝就开始抄经了。
这让将军府后院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李芳菲再闹下去,大夫人恼怒,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可过。
但大夫人却是皱眉头,她不敢说了解这个庶女,但起码比旁人要看的明白。
这个丫头自大偏执,心肠恶毒,行事从来不管后果,偏偏还有几分心机,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外人看着,她是妥协了。
其实她这般忍辱负重,心里肯定又在谋算什么坏主意了。
还是要赶紧把她嫁出去,远远的嫁出去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