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也是劝道,“是啊,奶奶,什么事还没尘埃落定呢,别着急。咱们听听我爹怎么说!”
老太太抹了眼泪,不再哭了,但手下却一直扯着儿子,不敢撒开。
不知是给自己心里找底气,还是怕儿子想不开,再不见了。
刀老二和桂枝儿、牛嬷嬷等人,也跟着进了屋,显见都是惦记。
简大成安顿母亲坐下,又倒了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方才去了铺子,已经安排吴同去查了。
“负责安排官职的侍郎是故意针对我,但是我同他无冤无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查清楚,自然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娘别担心,这事还有补救的余地。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家里不能慌,该做什么做什么,小心被外人再抓了把柄就行。”
说罢,他吩咐刀老二,“最近紧守门户,有事及时禀报。”
“是,先生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前院。”刀老二赶紧应声。
“大成啊,那包子铺还能开吗,要不然先关门一段吧?”老太太叹气,“万一有人说你当官,还做生意,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会,娘。”简大成摆手,“这京都谁家都有生意,不会单单抓住咱们家一个包子铺。若是您担心,就转到二丫或者腊梅她们的名下也好。”
“好,好,这主意好。”老太太当时就高兴了,“这俩孩子是稳妥的,平日包子铺也都是她们在张罗。就是最后包子铺给她们了,也是应该。”
当即,她就喊了刀老二,“找人去铺子跟这俩丫头说一声,她们怕是还担心呢。”
刀老二应着就出去了,简大成也道,“娘,咱们吃饭吧,我早晨出门饿到了现在。”
“赶紧,赶紧开饭!”果然,老太太当时就张罗起来。
很快一家人坐下来,别管这算午饭还是晚饭,先吃饱肚子再说。
整个京都,因为榜眼去养马,喧闹了整整一日。
但直到日落,吏部尚书刘大人昏倒在宫门口,皇上才下令把他抬回家去。
可惜,关于刘尚书怎么处置,皇上一个字都没说。
就是风口浪尖的侍郎许恩度也没接到任何传召,好像皇上忘了这个人。
而简大成这个风暴中心人物,居然也没有喊冤,没有闹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已经是诡异的厉害了。
旁人还罢了,无非是心急看热闹。
只有许恩度,在书房里,像拉磨的毛驴一样,转来转去。
偶尔,他扭了一下书桌腿,书桌下边就弹出一个暗格。
他看了看,到底咬咬牙,又推了回去。
正好长随在门外禀报道,“老爷,公子回来了。”
“让那个孽障滚过来!”许恩度咬牙切齿,恨不得红了眼睛。
许公子带了一身酒气,进了书房的时候,脸上笑的好像一朵花。
方才他刚刚同好友们吃了庆功宴,李大小姐做东,为的就是谢过他这个功臣。
李大小姐亲自敬酒,其余几个小子羡慕嫉妒的神色,让他不等喝酒就已经醉了。
有了这次的事,以后再多接触一下,肯定能俘获李大小姐的芳心,到时候不愁抱的美人归!
他正急着同老爹炫耀,所以开口就是,“爹,您简直太厉害了!哈哈哈,出手就把那个简大成撵去养马了!简直太解气了!”
许恩度气的简直要吐血,一巴掌就挥了过去,“逆子,老子让你坑死了,你居然还有脸笑!”
许公子被打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恼道,“爹,你打我干什么!事情不是成了吗?”
许恩度见不到儿子这副蠢样子,还想在加两脚,却被躲了过去,反倒差点儿闪了老腰,气的他骂道,“你知道什么,蠢货!尚书大人跪宫门,已经昏死过去了。皇上生气了!我要倒霉了!”
“不能吧?”许公子眨巴两下眼睛,终于有些醒酒了。
“爹,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尚书跪宫门和你有什么关系。兴许皇上就是找借口收拾他呢!”
这倒也是个理由,许恩度的脸色勉强好了一些,但还是问道,“你说说,先前为什么一定要我整治这个简大成?仔细说,一个字都别落下。”
许公子提起这个,倒也没什么害怕的,左右事情都办成了。
“爹,我是为了你未来儿媳妇啊!”他兴奋的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中李敬大将军的女儿,李芳菲了!她之前对我若即若离,我正愁没有机会接近呢,
“那日说起新科进士们,她神色不好,我追问之下,她才说了原因。原来那个简大成是个人面兽心的小人,原本在塞外的时候,他就因为家里小女儿和芳菲姑娘吵闹,记恨在心。
“他一次次害芳菲姑娘,抢了芳菲姑娘的宝马,还有勾结山贼,打折了芳菲姑娘的腿。芳菲姑娘实在害怕,这才躲回京都来。
“如今,这个简大成居然也来了京都,还考中了榜眼。芳菲姑娘吓得,又要回塞外。还是我们硬给拦下了,答应帮她出了这口气,整治简大成。
“没想到爹送他去养马了,哈哈哈,真是太解气!您不知道,芳菲姑娘今日亲自倒酒谢我,再有几次,我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他越说越高兴,就差手舞足蹈了,却没看见他爹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
“蠢货,你是被人家利用了!什么抢宝马,什么打折腿,你根本没有亲眼看见,就是听她空口说几句,怎么可信!
“再说简大成在塞外是在李敬手下办差,放你身上,你敢这么欺负顶头上司的女儿吗?”
许恩度彻底气疯了,“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不如打死算了,省的你就知道坑老子!”
他抄起茶碗就砸向儿子,许公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就跑,回去后院找奶奶和老娘庇护了!
不说许家鸡飞狗跳,只说简家院子里,虽然说都知道主子有安排,但免不得还是人人情绪低落。
千里迢迢从塞外到京都,主子还是要养马,这般真不如留在塞外了,起码熟悉又自在。
怡安等奶奶睡了,又起身到书房,陪着父亲说话。
结果,热茶刚刚倒下,窗户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