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总算把红英劝了下来,可惜,她到底心里存了事。
因为邹桓和金胜回来了,牛嬷嬷等人把火锅菜色准备的格外丰盛。
但红英还是没吃几口,怡安则没什么胃口。
幸好有邹桓和金胜,满满一桌子肉和青菜之类,最后吃个精光,甚至涮菜的骨汤都被喝干净了。
红英拉着哥哥去给简大成行礼,又同老太太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匆忙回家了。
老太太好奇,问孙女,“红英又怎么了,跑的这么快。”
怡安也没瞒着老太太就道,“最近钱伯娘好像在给红英挑选人家,但我哥哥过一年半载,肯定要回京都,金胜哥哥必然跟着啊。
“若是钱伯伯和伯娘也过去,岂不是把红英自己扔这边了。我给她提了个醒,让她回去和伯娘商量了。”
老太太点头,也不觉得孙女多嘴。
“是该提醒一下,塞外和京都足有千里。真是把红英扔在这里,以后见一面可不容易了。”
说罢,她看看孙女,再看看邹桓,怎么看怎么满意。
还是自家有先见之明啊,孙女不用出嫁,不用担心在婆家如何受委屈……
不对!
邹桓这样年轻将军,威名赫赫,以后到了京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红着眼睛往上扑呢!
怪不得儿子一定要她去京都,不只是因为他要考试吧,更多是看着邹桓一些,别让人家把女婿抢了。
去京都,必须去京都!
老太太这般想着,越发积极准备起行李来。
“侯嬷嬷,你快来一下。开库房,帮我点点东西,看看带去京都多少。赶紧拾掇起来,省得出发前,手忙脚乱。”
侯嬷嬷从屋里出来,赶紧跟着老太太就忙开了。
牛嬷嬷和春分闲着无事,也去打下手。
她们原本就是京都过来的,如今能跟着主家再回京都,真是激动又感慨。
毕竟当初成了罪奴,被发配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过还能回去,都以为要死在塞外呢。
如今不但要回去了,还是跟着这么靠谱的主家。
旁人或许只以为简家是个小富之家,简大成也只是个举人。
在塞外算是个人物,到了京都就太普通太平庸了。
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翔。
简家流民出身,能在塞外闯出偌大声名,在京都自然也不会差。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崛起的结果肯定不会改变。
怡安不知道老太太已经斗志昂扬,打算为了保卫她和邹桓的姻缘而战了。
她只是喜欢老太太这般精神头十足!
再说,红英和金胜刚进家门,红英就嚷开了。
“娘,我不要留在塞外,我不嫁在这里!”
钱夫人也在整理库房,看看家里这几年存下的毛皮、布料和好木料之类。
春日时候,闺女就及笄了,如今正是相看的好时候,更是要清点一下东西,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加的,赶紧准备起来。
正忙碌的时候,突然听到闺女在院子里就是一嗓子,开口闭口就是嫁人,钱夫人气的手一哆嗦,差点儿摔了一盒子珍珠。
她赶紧推门,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还不闭嘴。”
红英本来就以为家里要丢下她了,又被母亲骂了,怎么忍受得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娘,你真不要我了!呜呜,我这就出去闯江湖,我也不在家了,总比你们把我扔下好!”
说罢,她扭头就要走。
钱夫人气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赶紧喊了儿子,“傻看什么呢,赶紧把你妹妹扛屋里去。”
金胜笑了,上前扛了妹妹就进了堂屋。
妹妹自小就爱折腾,听风就是雨,可惜从来逃不脱娘亲的手掌心。
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红英双手乱抓,双腿也踢个不停,但是到底还顾忌几分,不舍得伤了哥哥。
于是,很快,她就被按在了凳子上,面对老娘的死亡凝视。
钱镖头听到动静,也从前边回来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红英哭得更伤心了,抽噎着,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到底还是金胜说了几句,“怡安家里要搬去京都了,方才同妹妹说起,我以后也要跟着桓哥儿去京都,到时候妹妹一个人嫁在塞外,离得就远了。”
钱镖头和钱夫人都是听得一愣,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怡安也算是他们自小看到大的孩子,半个闺女差不多。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她说这话挑拨,那就是邹桓一定会去京都。
她们原本以为邹桓要留在戍边军,所以,最近才开始给闺女相看婆家。
若是当真像怡安说的,还真是不能把闺女一个人嫁在这里。
钱夫人眼见闺女哭得眼睛都肿了,也是心疼。
“擦擦眼泪,听风就是雨的,谁说我们要把你嫁在这里了。当然是咱家在那里,你就在哪里了。”
“当真?娘不张罗给我相看了?”红英立刻跳了起来。
钱夫人实在忍不住,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相看什么?缺心眼的丫头,别什么都往外说,及笄的大姑娘了,小心人家笑话你。”
红英嘿嘿笑,她可不管那么多,只要不被扔下就行。
钱夫人撵了儿子闺女,就问丈夫,“简先生也回家两日了,你也去看看吧?问问简家进京怎么回事,邹桓是不是也要回京?”
“好,你放心,我明白就去。”
夫妻俩商量妥当,也就安心了。
怡安不知道她几句话,就让钱家就鸡飞狗跳了。
实在是邹桓要回京的事,不告诉旁人可以,但一定要告诉钱家。
因为金胜肯定要跟着邹桓,金胜又是钱家唯一的儿子。
下午时候,老太太惦记大院那边的生意,瞧着家里无事,就嘱咐怡安几句,然后坐车进城了。
大江小江想着以后跟主家进京,再见养父不容易,就主动帮忙赶车。
大院里,不少妇人正买菜闲话儿,见老太太过来,都七嘴八舌问起,“婶子,简先生怎么样了?”
“是啊,大伙儿都惦记呢。”
老太太知道她们是真心惦记,因为城北大半是军户,孩子读书的学堂 ,妇人们上工的被服厂,甚至男人们的差事,这些年都是简大成张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