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简大成当时就拦了下来,“娘,一家人日子富贵还是贫寒,都该守在一起。哪有我们去京都,把您自己丢下的道理?
“再说,我去京都科考,是要考状元的。娘难道不想亲眼看着我跨马游街!”
老太太本来就是怕给儿子孙女添麻烦,不是真想分开。
这会儿听儿子一说,才突然想起考试一事。
简大成准备了六七年,终于到最关键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要跟去坐镇。
否则只有妞妞一个丫头照应,万一有什么遗漏,耽搁了考试怎么办?
“好,好,娘跟你们去。实在不成,就等你考完试,我再回来。”
简大成笑的虚弱,没再说话。
只要到了京都,就由不得老太太做主了。
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家里忙不开啊,他身体不舒服啊,老太太就别想回来了。
城外军营里,这会儿并没有因为简大成的离开,如何乱成一团。
但因为良田被放火,简大成回家养伤,后勤营众人有些人心惶惶。
幸好,平日所有活计都是划分到人头,每一项都有人负责,简大成只要调整一下就好。
如今倒也不至于分崩离析,只要各司其职。
营地外围的某个房间里,邹桓沾了一身血,推门走了出来。
金胜立刻上前,瓮声瓮气问道,“怎么样,这几个杂碎招了吗?”
邹桓点头,抬手摘下面具,抹去上边的血渍,又把面具戴上,应道。
“是京都韩家的人。”
京都韩家?
金胜有些懵,他不是在京都长大,对京都势力很陌生,也就这两年因为邹桓才开始特意关注一些。
但这个韩家从来没听过啊!
邹桓替他解惑,“韩家原来的家主是伯爵,这一辈儿降级了,算武将世家。唯一出色的一个子弟是次子,如今在东南戍守,二品将军。”
金胜越发不理解了,“你是说,东南戍守的兄弟军对我们下手了?而且还要杀了简先生?为什么啊?”
要知道自从六年前戍边军不再挨饿,年年丰收之后,就没少给西南和东南两处的兄弟军送粮食啊。
虽然说收银子了,或者换物产了,但几乎是半卖半送啊。
就算看在这个情分上,有人对边塞这般不利,他们还要帮忙呢。
怎么还主动下手?
不想要粮食了?
这也是邹桓想不通的地方,于是他交代金胜,“把里面的尸体处置了,我去见见大将军。”
说罢,他拍拍马坚强,也嘱咐了一句,“等我一下,晚上一起回家。”
可惜,马坚强早就等到不耐烦了。
在外一跑就是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
怡安又因为给爹爹解毒,没有空闲理会它。
这会儿,他馋的恨不得口水淌成河了。
于是,他烦躁的刨蹄子,耍起了脾气。
呜溜溜叫了一声,飞速跑去后门,一跃就过了木栅门,然后奔着三里镇疯跑了。
守门的兵卒们京都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鸡蛋了。
他们还要追上去,却被邹桓拦下了。
“罢了,它是回家去了,不用追了。”
说完,他就去了主帐。
守门的兵卒聚在一起,忍不住议论,“马坚强好像更神俊了。”
“对啊,这次回来,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母马,生几个马驹子。”
“上次将军们就为了马驹子打破头了,这次怕是也要热闹了。”
“别说将军们了,我也想要一个啊。这木栅门起码一人高啊,说跳就跳过去了。”
不说兵卒们议论纷纷,只说邹桓一路走到主帐外,也惊到了不少人。
毕竟这满身的血渍,实在是扎眼。
但没人问询,也不敢问询。
整个营地里,谁不知道,铁面将军是被简先生当亲儿子一样在培养啊。
如今简先生被刺中毒,伤重都不能留在军营了,铁面将军不生气都怪了。
别说杀几个人,不吃人就不错了。
亲兵们进去禀报,很快李峰就出来把邹桓迎了进去。
李敬和戚将军都在帐篷里,见邹桓这般进来,挑眉没有说话。
邹桓行礼,寻了个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背后之人找到了,但也可以说没找到。你们打算怎么办,会给我叔报仇吗?”
李敬瞪眼,责怪道,“说什么话呢!简先生是我们戍边军的大功臣,大管家。他今日被刺杀,也是因为戍边军。我们怎么会不给他报仇!”
戚将军也道,“你先说说,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什么是也不是?”
邹桓说道,“是京都韩家。”
韩家?
李敬和戚将军也是听得愣住了,“不可能吧?”
邹桓冷笑,“怎么不可能?虽然刺客死光了,但接应他们进来的人还在,接应人联络的探子还在。
“他们都没来得及跑,就被我抓回来了,交代的很清楚。确实是受了西南韩将军的命令,来烧良田,制造混乱,刺杀我叔。”
他摘了匕首,把匕首上的血渍,在裤子上抹了抹。
“至于韩家又是受了何人指使,来为难我们戍边军,要除掉我叔,那就不知道了。也不必知道!
“抓到谁,就先收拾谁。至于以后,不怕正主不露出马脚!”
李敬和戚将军听到气闷,想说狂妄。
但眼前这个当年的半大小子,如今的杀神确实有了这个本事和实力啊!
戚将军想了想,说道,“这几年没少援助他们,确实把他们养的胃口大了,这一次秋粮不等收回来呢,那边的公函就来了,说要十万担玉米,还是晒干的!
“但是我们要的药材,他们却说没有,要改成果干……他们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李敬也是脸色不好,应道,“派人过去送信,告诉那边,我们粮田被放火烧了,凶手就是姓韩的。他在军中一日,我们就不再给他们一粒粮食。
“若是处置了姓韩的,粮食也只有两万担,以市价来买,只要金银,不要任何物产兑换,药材都不行!”
“好,”戚将军赶紧应了下来,“早就该这样了!种子也不缺,他们也不是没长手,怎么就不能自己种粮食?
“采摘的药材高价卖给药材商,没粮食吃了,就跑我们这里要。谁又不是他们爹娘,凭什么养活他们啊!”
李敬摆手,既然已经决定了,他就不再纠结,问向邹桓,“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