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仔细瞧瞧，都是觉得古怪。
这东西帽子不是帽子，面纱不是面纱…
怡安可是不管那个，拿起来就往头上套，可惜她脑袋上扎了两个小啾啾，太耽误事。
索性，她直接扯了头绳，麻利梳了两个辫子，然后又把面罩戴上。
方才还白胖的小姑娘，突然脑袋就变成了光萝卜，只露了两只眼睛和一对鼻孔、一张嘴，要多丑就有多丑。
老太太和桂枝、三丫招娣几个笑成一团，躺在大炕上揉肚子。
“哎呦喂，可笑死我了，这也太丑了。”
“就是，出门都能让人当妖怪逮走了！”
“晚上出么肯定能吓死人！”
怡安也不理她们，找了铜镜仔细看看。
除了丑点儿，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额头，耳朵，脸颊，下巴，甚至是脖子都能护的严严实实。
她又找了个爹爹的棉袄穿上，拿了个冬天的皮帽子。
面罩的下摆塞到衣领里，帽子扣在头上，稍稍整理一下。
她这才说道，“奶，你们看看，这样出门不但不会冻耳朵，脖子都不会钻冷风。别说赶车，就是骑马都不怕！”
老太太笑过了，瞧着孙女这般认真，就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儿她凑上前，帮忙扯扯帽子，倒也认真起来。
“别说，还真是挺严实的，确实不怕冷了。外边风冷的像刀割一样，这样该护的地方全护住了。”
桂枝也是上前，提议道，“婶子，你说嘴唇这里是不是要小一些，太大了，也灌风。”
“对，眼睛这里可以再锁几针，还能多护一点儿眼皮。”
“脖子后边这里安个带子呢，万一觉得太肥了，可以傍绑紧一些，戴着更舒服。”
收了玩笑之心，这两人专业技能再次点亮，迅速开始整改。
简单调整之后，又贴合脸型又舒服。
怡安又拿起了絮棉花的大口罩，戴上之后，比之方才的面罩还要暖和，但眼周和脑门就护不住了，脖子也盖不上。
不过，制作一个头套的用料和时间，够缝四五个口罩了。
怡安又赶紧张罗，催着老太太和桂枝缝手套。
手套这东西好理解，不过是手掌上分出五个手指。
但要做成缝棉花的，还要握拳自如不紧绷的，就需要花费一些心思和手艺了。
幸好，老太太和桂枝都是聪明的老手艺人。
又耗费了半个时辰，一副无质的棉手套就缝出来了。
怡安试了试，就道，“就是这样的，骑马带着抓缰绳也方便。要是干活儿，或者写字，还可以做成半指的。条件好，能找到鹿皮，做得更薄更贴手形。”
听说骑马方便，老太太就让三丫去喊了邹桓。
邹桓正在写功课，木老先生是个严厉的，并不会因为他白日要练习骑射，就给他少安排课业。
这会儿突然被喊来，他还奇怪。
但带上手套和面罩了，他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站在铜镜前，迅速整理一番，想着骑马时候的样子，他兴奋的连连点头。
“这东西好，以后骑马不用挨冻了。”
怡安也是欢喜，赶紧说道，“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有空闲，请桂枝婶子再给你缝个半指的手套，射箭都不耽误。”
邹桓赶紧谢桂枝，桂枝连连摆手。
“我不过是缝个针线而已，都是咱家姑娘聪明，不知怎么想出这样的好东西。”
怡安笑嘻嘻应道，“有需求就有创造啊，今年冬天冷，当然就要琢磨保暖了。”
桂枝就问道，“姑娘是要把这东西送到城里铺子去卖？”
怡安摇头，“不，我有大用处，咱家先别往外传。”
桂枝赶紧点头，“姑娘放心，我肯定不说。”
一时间，邹桓把面罩和手套脱下来，又说了几句闲话，众人就散了。
简大成每日早起读书，早饭是在北院吃，几乎都是包子粥之类。
第二日他刚出了房间，就见闺女和邹桓，像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在摆桌子。
再看桌子上，摆了蒸蛋羹，小米粥，猪肉葱花的锅烙，一碟子炝拌小白菜，一碟子酸萝卜。
这些几乎都是他爱吃的饭菜，于是他就笑了。
“妞妞又闯什么祸了，大早晨来献殷勤？”
怡安过去抱了爹爹的胳膊，撒娇闹着不肯。
“爹，你闺女这么聪明孝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该伤心了！”
简大成忍不住笑，敲敲闺女的脑门。
“都是大姑娘了，还总撒娇，让人家看见该笑话了。”
“哼，我在我自己家，我闹我爹，谁敢笑话？”
怡安吐舌头，拉着爹爹坐下。
邹桓也上前行礼，然后坐在对面，一家三口开始吃早饭。
热乎乎的锅烙小米粥，尤其配这样寒冷的初冬早晨。
简大成吃了八分饱，怡安很快也放下了筷子。
倒是邹桓，筷子一直没停。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个年岁正是能吃到时候，很快就把桌上剩下的东西都打扫光了。
三丫和招娣笑嘻嘻进门行礼，然后麻利的撤了桌子。
怡安这才拿出面罩手套和口罩，而邹桓这个现成的模特，麻利的演示了一遍。
简大成立刻猜透其中关键，“这些东西，若是给兵卒备上，是不是骑马或者巡逻时候就不怕挨冻了？”
怡安赶紧点头，笑道，“爹爹最聪明了！今冬尤其的冷，咱们就是赶车进城，都冻的受不了，戍边军那边想必更难过。
万一蛮人趁着这个时候跑来捣乱，岂不是要吃大亏？所以啊，爹爹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送给大将军？”
简大成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你是想给爹找个差事？”
“对啊，爹还有两年半才下场考举人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个差事啊。”
怡安倒是没遮掩，眼睛亮晶晶替爹爹做打算。
“咱们这是边塞，戍边军的地盘，就是府衙里的人都没有戍边军厉害。爹爹挂了军职，就谁也不敢欺负了。”
简大成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叹气。
他这个当爹的，在闺女面前真是直不起腰啊。
闺女才七岁，就已经心心念念为他打算的这么仔细。
反倒是他这个，好像很没用啊…
邹桓也是听得高兴，他一直就想进军营。
但李大将军那边，若是安排他，有些太过扎眼里，容易扯出他的身份。
若是简叔进军营当差，他跟紧跟出，以后进去当兵，就顺理成章了，谁也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