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亩地,不过两日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了,玉米秸秆也抱回了家。
平日那么挑嘴的马坚强居然大口吃起来。
晾晒干了以后,烧炕还是烧火做饭,都极好烧。
李师傅和刀大叔等人,都是从头关注到尾,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欢喜。
这玉米简直全身都是宝啊!
米棒子能饱腹,玉米秸秆能喂牲口,玉米芯子,甚至是还埋在土里的玉米根都能烧火烧炕!
若是大规模种植,岂不是家家户户都解决了温饱大问题。
怡安见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玉米上,忍不住为土豆鸣不平。
于是,当天晚饭,她亲自带了桂枝婶子下厨。
土豆洗净下锅蒸,配上鸡蛋焖子,是最简单的,没牙老太太都能吃。
还有复杂一些的肉沫土豆泥,酸辣土豆丝。
在大锅炖了土豆小鸡蘑菇,锅边贴了一圈金黄的玉米饼子。
最后再熬一锅玉米粥,算是来了一顿土豆玉米全宴。
众人忙了一天,坐在饭桌前,都为这样的新奇饭菜惊讶。
冯老太和小丫头们吃着好,问几句见怡安笑嘻嘻也就不问了。
但刀大叔和李师傅等人却太清楚了。
玉米饼子出乎意料的香甜,比高粱面可是好吃太多了。
土豆也是,软糯又顶饿,吃多少也不怕烧心反酸。
最主要这两样东西太高产了!
刀大叔还罢了,总觉得简家既然种了,就一定会有安排。
但李师傅却急得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去禀告大将军。
这一晚,他在院子里团团转,在上报和帮简家隐瞒之间徘徊,一次次把决定推翻重建…
转眼间,就进了八月,好像田野里一夜之间就添了枯黄之色。
家家户户开始磨刀,砍扁担,编筐编篓子,准备秋收了。
而城里人相对来说,就悠闲很多。
文人墨客结伴出游,感受秋高气爽。
普通百姓则盘算着,张罗点节礼,送给岳丈,上司,或者交好人家。
于是,安居大院又顺理成章的火了,生意开始大爆发。
冯老太闹了两次,坚决要求每日在大院从一个时辰,延长到一上午。
家里人不忍心让她在家闲着上火,就嘱咐喜鹊和刀大婶好好监督老太太。
每天在大院转悠几圈就行,不能干活,算账都不成。
老太太也挺听话,只要能去大院,亲眼看着各家生意好,她就满足了。
这个时候,胡家去京都送西瓜的队伍回来了。
带了大量本家回赠的谢礼,还有宫里贵人的赏赐。
胡二老爷高兴坏了,让大夫人拾掇了一份,然后亲自送到了简家。
简大成迎了他进门,又招待了酒菜,两人把酒言欢,定下了明年简家最少十亩地的西瓜。
简大成倒是愿意赚这份钱,毕竟有胡家在前边顶着,他如今也有功名撑腰,不怕外人觊觎了。
待得送了胡二老爷离开,怡安就乐颠颠跑来“寻宝”了。
胡家这次显见是名利双收,没少得好处,所以出手也格外大方。
京都流行花色的锦缎就有二十匹,全套首饰四套,两套适合老人,两套适合小姑娘。
其余胭脂水粉,团扇绣线等也都不少。
另外还有文房四宝,玉佩帽子等。
林林总总,加一起估计有四五百两银子了。
不必说,胡家这里也有补偿之意。
毕竟因为秦氏,两家差点闹掰了。
怡安毫不客气的都收下了,该入库的入库,该分的分出去。
正好要换季了,家里众人都要换衣衫。
索性连刀大叔和刀大婶的,都一起做了。
这老两口,一年里可没少为简家费心费力。
简家也要小小感谢一下!
在庄里帮忙的年轻人,陆续都回山上去了。
预备马上要到来的打猎季节,还要给家里砍柴,备粮备油盐酱醋。
毕竟秋收过后,大雪随时会落下来,总要提前动手,省得措手不及。
但老人孩子们,无论是在城里大院帮忙生意的,还是在庄里打杂的,几乎都不打算回山上了。
不只是交通不便,吃住条件差,也是习惯山下的安逸温暖了。
这大半年,他们吃的好,喝的好,出入都是热热闹闹。
不必担心大雪封山,有个病有个灾的下不去山。
更不用害怕随时跑来打劫的蛮子!
这简直是他们一起拿梦想中的生活啊!
最主要的是,不论是在大院帮忙,还是在庄里打杂,都有工钱。
不像在家里打猎了,刀口舔血,也不敢保证每次都有收获。
刀大叔没有拦阻,也没有支持,算是顺其自然。
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而且简家这边确实也需要帮忙。
不说别的,就是养鸡场和猪圈那边,取暖就要砍不少柴火。
其余活计更是多不胜数,离了人可真不成。
这一天,吃午饭时候,邹桓还没回来。
怡安有些心急,出门探看就真把他盼回来了。
怡安就问道,“城里有什么事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邹桓塞给她一包城里买的糖炒栗子,然后扯了马坚强去喂水刷洗。
旁边没有别人,他就说道,“我今日进城,看到了一个人。”
“谁啊?又是那个李芳菲?”
怡安坐在墙头,剥着栗子,又香又甜,吃的她眉开眼笑。
邹桓却摇头,说道,“是小雪!”
怡安立刻亮了眼睛,老太太每日到大院,自然听说不少消息。
大东把妹妹打跑了,几日都找不到,这是大院众人都知道的。
怡安偶尔还琢磨小雪是不是被人拐走了,不想居然在邹桓这里听到下落了。
“哥,你在哪里看到的?”
“城东大石桥那边的大杂院,瞧着她好像跟着一个男子。”邹桓皱眉,显见当时看到的东西,不想同怡安说太多。
但怡安却不停追问,“怎么跟着一个男子,她定亲了?还是被拐走的?”
邹桓无法,越发压低了声音。
“我瞧着她同那个男子…很亲密,做饭洗衣很勤快的样子。听大院的人说,他们对外说定亲了,马上要成亲。
但我跟了那男子一段,看见他钻进赌场了,显见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人。”
“不可能啊,她才十几岁啊,她哥都没成亲,根本轮不到她吧。”怡安眯着眼睛,心里一百个主意冒出来。
邹桓想起大东先前帮过的忙,就道,“要不要告诉她家里一声?”
怡安却坚决摇头,“不,不告诉。看在先前两家的交情,我没把她打残,已经是忍了又忍了。
如今她结交什么人,过得好不好,跟咱们都没关系。
再说,咱们就是告诉她家里,救她出火坑,许是她还要恨咱们多管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