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把那些书放回原处，却不小心碰落了一本，她拿起来一翻，那书是个无名人士写的，都是些比较冷僻的知识，不知真假。
翻到后来，竟然有关于混元之体的记载。
“混元之体，天生命格，应天而生，逆天而行，万事万物，皆归混沌，世间之事，莫通有无……混元一念，皆行其法，万炁本根，皆通混元。”
下面还有注释，大意是混元之体的拥有者都命格不凡，非等闲之辈，每一任混元之体的出现都会使玄武大陆震上几震，而混元之体拥有混沌的力量，可修百家之术，不拘于形。
可修百家之术……也就是说，即使是魔族的功法，她也能修习？
她继续往下看，猛然发现上一个出现的混元之体的拥有者，就是蘅芜神君。
而蘅芜神君最受后人批驳的一点，也包括她修行魔族功法。
有人说，她就是因为修习魔族功法走火入魔才会妄图解开魔族封印，也有人说她本就不是神族，既然能修行各家功法，也便没有把自己当作神族或人族的一员，实乃人族之耻，还有人说她本是神族，神魔功法才相冲导致误入歧途……
总之，五花八门。
但是沈眠并不在意蘅芜神君是如何被后人批驳，她将那段话又细细看了一遍，心也越跳越快。
混元之体既然能容纳世间所有的气，那么魔族的功法与人族的功法对混元之体而言就毫无区别，也不会有无法兼容的情况，甚至于魔族修行自己功法的副作用于混元之体还会被削减甚至趋近于无。
如果这个是真的的话，那么她就可以从魔族，血妖族或者其他各族的功法中寻找适合自己的。
她并非此界人，只要能修行，她并不在意是不是魔族的功法。
她笑弯了眼睛，如果身兼数族功法，何愁不强大？如果有机会的话，实践一下吧。
她将那本书上的内容记在心里，将书本放回原处，才揣着心事回去。
——
“师父，您准备什么时候出来？”
戚钰站在石室外，用灵力向里面传音。
石室内悄无声息。
“我带了山下张记的梅花糕和陆记的烤鸭。”
几息后，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幽静小道。
戚钰熟练地钻了进去，走了一会儿，视野逐渐开阔，天蓝草绿，小屋流水。
一女子穿着流丽的宝石锦缎，流光溢彩，正随意地坐在石桌前喝茶。
戚钰大步走上前，把梅花糕与烤鸭放在桌上，女子眼睛一亮便拿起一块咀嚼:“怎么今日才来？”
戚钰木着脸:“炼丹院琐事繁多。”
池问衣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辛苦你了戚戚。”
“要是真觉得我辛苦，就快‘出关’接手院里的事务，师父。”
“啊……我近日觉得境界似乎要有突破，恐怕还得再闭关感悟感悟。”
戚钰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得了吧师父，这借口你都用了八百遍了。”
池问衣苦着脸:“你不懂的戚戚，每次出去面对那么多人，我就觉得呼吸困难喘不上气，一想到走到哪里都有人向我问好打招呼，我就头皮发麻，作为院长还得时不时同那些弟子们说着鼓励的话，我每次都得提前练习好久，太痛苦了……要不是和杨院长约定好在学院待着，我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戚钰确实无法理解:“你同我说话时不是没什么事吗？”
池问衣撕了个鸭腿:“你是我养大的，自然无事，但是旁人不行，邹乾也不行，风承约也不行，我谁也不想搭理。”
戚钰自己搬了个石凳坐下:“那师父，你总不能永远在这儿待着，更何况，你日后总要出去面对陌生人的，难道你要找地方隐居？那我怎么办？”
“隐居倒也不是不行……”
戚钰木着脸:“师父。”
“我不是见不得陌生人，若是可以搬到一处新地方，没人认识我，每日打交道的人不多，我自己在屋里干自己的事，那便足够。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带你一块儿走的，别担心。”
“你和杨院长约定在学院待几年？”
“嗯……百年。”
戚钰:“可我一天也不想管了。”
池问衣:“你这孩子，不过让你管了七八九年，这就待不住了？你师父我可是管了这么些年，若是遇到可靠的，你大可以培养着让他帮你分担一些。”
说起这个，戚钰倒是想起一个人:“今年院里来了个小天才。”
“哦？”
“她在入学测试的短短时间里自己改了丹方炼出来了上品丹药。”
“改丹方？竟有这事。”池问衣思索着，“能做到改丹方之人少之又少，看来那是一个炼丹鬼才了。”
“师父要不要出去见见她？”
池问衣警觉:“不要。”
“那我带她来见见您？”
“不要！”
戚钰无奈:“师父，这种天才都不见，您是一点也不想管炼丹院的事了？您总不会打算让我再帮您管几十年吧？”
面对徒弟哀怨的眼神，池问衣不忍心说出真实想法，只能勉强道:“你再管管，过段时日我就出来了。”
“……师父，那究竟什么样的天才才能打动你？”
池问衣当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能炼出极品丹药的吧。”
戚钰:“师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无奈地趴在石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趴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不过师父，说真的，你兴许真的过段时日就得出来了。”
池问衣拿着糕点的手一抖。
戚钰脸上带了几分认真:“杨院长今日回来，说是魔族出了异动，目前已经感知了各大势力，相信过不久就会有回应。”
池问衣咬了口糕点，脑袋耷拉下去:“啊……魔族能有什么异动？五百年的封印了，怎么会在这时出了问题？”
戚钰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您估计‘闭关’不了多久了。”
“罢了罢了，能过一日是一日吧。”池问衣叹了口气，“你师父我这辈子坐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捡了回来，戚戚啊，看在师父养你这么些年的份上，这些日子多帮师父干些活吧……”
戚钰翻了个白眼:“师父，说的好像你出来之后就不会让我干活似的。”
池问衣将剩下的烤鸭吃完，对着戚钰摆了摆手:“到点了，我要钓鱼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空再下山帮我买常来福的常熟糍粑。”
戚钰熟练地收完垃圾离开石室，石门在他走后又轰然合上。
戚钰望着天无奈叹息，希望明日事务能少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