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悦瑟缩了一下，没敢说话。
沈川脸色憋屈:“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思眠，我告诉你，针对洛家是祖父的意思！你跟洛栩他们站一块就是在忤逆祖父！”
沈眠这下是难得有些惊奇了。
“沈家与洛家同为四大世家之一，本就是对立关系，况且洛家向来轻视我沈家，你还巴巴地凑上去，简直是污我沈家门风！”
沈眠嗤了一声:“你仗着魔兽偷袭，还有脸说我污了沈家门风？以祖父的性格，估计是让你有能力就给洛家的人使使绊子斗斗法，可没让你没脸没皮用阴招害死人家，你还有脸跟我提祖父？”
沈川脸色铁青，被怼的无话可说。
“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们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沈眠轻轻抬了抬眼，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川。
“我总觉得你初次见我的敌意就不比沈纤悦少，这是为什么呢？一见到我能修炼就反应如此大？”
眼见得沈川瞳孔急剧收缩，沈眠知道自己说对了，轻笑一声:“让我算算，七年前你也有十三岁了吧，应该记得不少事，那么，大哥哥，七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恐怕不是你们口中的废物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问祖父的话，祖父应当也不会瞒我，我只是忽然想起这件事，就近问问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呀。”沈眠的笑容扩大了些，却让沈川心中发怵，只好强装镇定开口。
“你七年前刚被祖父带回来……已经是灵师巅峰。”他咬着牙道，眼中闪过嫉妒。
当年他年仅十三岁就已经是灵者六阶，是青阳城赫赫有名的天才，祖父和父亲把他当作骄傲，可是沈思眠一来，一切都变了！
她只有八岁，却已经是灵师巅峰，祖父宠她宠得没边，就连父亲，也会在无人的时候一脸狰狞地质问他。
“你为什么比不过她！”
“你为什么比不过沈峥的女儿！”
他吓得不敢说话，去找八岁的沈思眠，骂她刺激她，他骂她野种，说她不是沈家的孩子，说她最好马上去死。
他还记得，八岁的沈思眠穿着锦罗绸缎，稚嫩的脸上是沉淀后的平静，她站的挺直，只静静地看着他怒斥，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疯子。
他怒了，不顾祖父的叮嘱用火攻击她，却连她的动作也没看清，就被击飞出去。
他至今仍记得，那日是个雪天，小沈思眠的肩膀落了着许雪，衣袖轻扬，发丝微动，眼眸仍旧平淡无波，他的攻击在他看来似小儿戏耍，他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倒在地上，仰头望着她，她淡淡开口，声音稚嫩却格外沉静——
“这就是沈家的家风吗？”
他记不得后来祖父是如何教训自己，父亲如何训斥自己没用，妹妹如何同自己哭诉，他只记得那双平淡的眼眸，沉静地让他生出无尽的恐慌。
自此，他心境有损，修为许久没有精进，甚至有倒退的迹象。
直至沈思眠废了修为，失了心智，他才又开始慢慢修炼起来……
沈眠却不懂他复杂的心路历程，思索着:“八岁的灵师巅峰？那还怪厉害的。后来呢，我是如何中毒的？”
沈川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这些事要是查起来倒也能查到，我可是信任大哥哥你才来这儿问你的，要是知道你对我有所隐瞒，我会很失望的。”沈眠咧了咧嘴，笑的灿烂，落在沈川眼中却宛如鬼魅。
他咽了咽口水:“你进家中一个月就失去记忆，也失了心智，但是还有修为，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才中毒成了废……白术之人。”
沈眠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微微皱了皱眉。
先失心智，再失修为？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还有呢？我失了修为之后，府里有什么变动？”
“有，有个人，好像是三伯父的人，知道你中毒失了修为，跑到府里大闹了一场。”
“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沈川那日只在场看了一眼就被匆匆带离，但只那一眼，便让他记到今日，若要他来形容，只能是……
“一身白衣，俊朗非凡，从天而降，宛若神人。”
听了这个描述，沈眠面上困惑更深了，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
“你可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
被沈眠这样盯着，沈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几乎要跳起来:“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沈眠撇嘴:“得了，我知道你没那本事。”
沈川松了口气，又听到沈眠话锋一转:“但你爹娘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脸色一白，竟没敢看她。
沈眠觉得无趣，带着满腹心事匆匆离开，走出门，就见晏良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见她出来才露了笑容:“聊完了？”
“嗯，先走吧。”沈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低着头往前走，却正好撞上了晏良的后背。
晏良语气戏谑:“我说眠眠，你这是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沈眠揉了揉脑袋:“在想事情。晏良，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爹？”
“沈三爷吗，自然。少年天才，无故失踪，青阳城谁人不知？怎么了，想找你爹的下落？”
沈眠点点头:“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当初我怎么来到沈家，又怎么中毒，追随我爹的那些人是谁，我爹又是怎么失踪的，以及，我娘是谁。”
她忽然想起来他们也曾在沈家找人，于是问道:“你们先前不是在沈家找人吗，七年前，我也才八岁，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