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一座十分云雾缭绕的殿宇内，掌教长老才让程远进去。
程远觉得自己既然不是前来拜师的，贸然进入掌教长老居所实在不合适，他抿着嘴唇斟酌了片刻说道：“前辈……”
像是看出了程远心中所想，掌教长老温和地拍拍他肩头：“无妨的，随我来罢，难不成不是我门弟子便不可进来一谈？”
也不仅仅是因为程远的确天赋异禀是个好苗子，更因为掌教长老觉得这孩子和自己有缘。
和有缘的孩子推杯换盏喝杯茶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跟在长老后面的弟子也是劝说道：“尊客不必客气，长老很少笑得这么开心了。”
言外之意长老都这么放开了，他就别推辞了，要不弄得长老下不了台怎么好啊？
程远也只好是听长老的。
走进殿内，程远闻到了一股子清香气息。
倒也是和程远略有耳闻的仙剑影视剧不太一样，电视剧里的仙家都是一身的檀香味儿，根本不像这里的清香扑鼻。
清香得像是走入了大自然之中一般，让略略带着紧张的程远也因为这味道而放松了许多。
起码天虚门人都不算坏，现在的程远没有那么担心小莉会被奸人所害。
接下来就是看他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探听出来洛晖在哪里，去找洛晖要回小莉才是正经。
掌教长老让身边之人都下去，自行带程远到内室中。
这里全部都是木质结构，每一处都带着浓重的古老气息。
程远心中笑了，难不成这里的屋子结构也是和现实古代一脉相承的？
最中间的一间屋子里整洁而明亮，墙上挂着一个“禅”字，笔力雄劲，细看起来却带着一阵柔。另一面是一整面的书墙，每一格都以天干地支作为分类标准，将书籍分门别类。
字的下面布置着一张软榻，简单整齐地铺着银色的单子，看上去如同波光粼粼。在软榻上面置着一张桃木桌，摆着一套天青色的茶具，应当是招揽客人用的客间。
掌教长老先行在软塌的一侧坐下，然后给了程远一个眼神也让他坐。
程远不再作客气之状，恭敬地坐在另一侧。
二人相视而坐，掌教长老一边拿出来一盒清茶叶，一边问程远：“小兄弟怎么称呼？”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程远一身天赋和他震碎了测灵石的奇闻之上，倒是很少人关注他姓甚名谁。
面前人抱拳作揖：“晚辈程远，见过掌教长老。”
掌教长老点头手掌一绕，从一处泉眼引出来一股子清泉。
将清泉用内力温热之后同茶叶一齐分置两茶杯之中：“请。”
“不敢！”程远独自端起茶杯饮了下去。
茶叶着实和别的茶叶不同，程远发觉这茶叶已经入喉便是甘甜醇厚，和别的茶叶醇厚味苦形成了对比。
对面人笑起来：“我便好甜，便擅自作主让程兄弟尝了，怎么样，可还能入口？”
程远如实回答：“长老的品味独特，晚辈心生钦佩。”
接下来，掌教长老和程远都没有就各自内心真实想法透露心声，而是讲了讲论道之事，也算是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
掌教长老也逐渐明白，他不仅仅身上有着神力，对于事物的看法也是独特。
这样子的人若是招致自家门下，定当能够执掌全教，引领众人。
纵使是掌教长老，此刻也是不免俗套地问了一句。
“若是我来做程兄弟的引路人，你可愿意？”掌教长老认真地盯着程远，是带着十足的诚意问的。
方才护教长老和执教长老问他之时，程远心里并没有什么压力。
但此时此刻，程远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看向长老发现长老并非玩笑和试探后，程远赶紧站起身来向长老道歉。
“晚辈慧根尚浅，怎担得起长老引路……再者，晚辈心思不在投门，怕是要再辜负长老一次了。”说完，程远低下头去。
如果说成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投门者，听到掌教长老如此欣赏自己，他或许就真的不走了，可现在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小莉和其他的东西，怎么能放下一切去做所谓的投门者呢？
长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了，是他爱才心切。
古语有云，无缘者，不可强行为之，否则必遭反噬。
他深谙其道，绝对不可能违拗心志。
随即，长老爽朗笑出声来：“罢了罢了，是我唐突，小兄弟可先坐下，咱们喝喝茶便可。”
程远和长老又喝了一杯茶后，长老这才是循循善诱问话：“程兄弟，你不是为投门而来，又问起洛晖，可否告知，你问洛晖是做什么呢？是洛晖其身不正惹了事情？”
话虽如此，但掌教长老很清楚，洛晖不是其身不正的人，这么问不过是看看程远对洛晖的态度，以此来推断二人渊源。
既然他问洛晖，那便是和洛晖有过面见之缘。
不过洛晖作为他的弟子，却尚未提过有这样子的见闻。
洛晖若是见到了慧根如此高深之人定当会同他提起，但洛晖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程远不傻，他听得出来掌教长老这是在套他的话。
他低下头去，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料。
能不能把小莉告知掌教长老呢？他会不会也认为程远会害了小莉而不肯把小莉叫出来？
掌教长老看上去不似洛晖那般强人所难不顾一切……可万一呢……
无数的疑惑和可能性都在瞬间从程远的脑海之中飞跃一遍，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引泉水出来的掌教长老看出他的纠结，他轻松说道：“无妨，若是小兄弟有顾虑，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
人人都是有难处的，也不必事事都要说出口。
掌教长老叩了一下桌面，立马有人送上来一碟子糕点。
程远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响了一声，惹得掌教长老笑了：“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才是正道。”
的确，程远上山前吃的就不多，现在可不是有些热了。
他道谢后便就着茶水吃了两块儿。
“只是现在洛晖身负任务下山去了不在山中，小兄弟不嫌弃，可在山上厢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