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与三足乌走去甚远,鹿苑走在身后尽力地跟着。
三足乌看了眼身后还未走近的新主人,忽然开口道:“你喜欢她?”
对于三足乌的突然开口,他并未感到多么震惊,而是平静地开口道:“算是吧。”
“那她喜欢你吗?”三足乌继续问道。
“她说喜欢。”防风邶还是毫无波澜。
“在爱人面前何需戴着面具。”三足乌指的是他以别人的身份接近她,刚刚火球之战中他未化出真身抵挡,他便知道。
“若不戴着面具,我无法表露真实的自我,无法接近她。”防风邶黯然神伤。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三足鸟再次问道。
防风邶这次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
“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吧。”谨慎地开口。
三足乌以过来人的经验建议道,“世间最不缺痴男怨女,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三足乌红色的眼眸里满含悲痛地望着防风邶,“我已错过,唯愿你幸福。”
防风邶看着化为三足乌形态的他,眼里尽是欢喜,“欢迎你回来。”
他与三足乌本是东海里相依为命的好朋友,那时他还年幼,但三足乌已化作人形。
他常常在扶桑树下找他玩耍,也常常一起比试,看看是他到若木树的速度快,还是三足乌的速度快。
那时候的三足乌还带着炙神之力,与他的九个兄弟共同肩负着民间的日照。
由于常常与相柳比试,日照时间越来越短,引起大荒众神不满,最后西炎国以卑鄙手段封印了他,用作西炎城的守护鸟。
可怜相柳那时年幼还不知,以为是三足乌输不起,躲起来不见他了,等到化作人形的那一刻,索性上岸寻找。
无奈世间险恶,世事无常......
后才知道,终是他贪玩害了他,这些年他一直寻找被封印的他,还好他还活着。
今日重遇,算是解了相柳一个心中遗憾。
鹿苑勉强赶上来,“防风邶,你和谁说话呢?”
“我没说,你幻听了吧?”防风邶否认道。
鹿苑嘟囔着嘴,“我明明就有听到。”
防风邶心情大好,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地走着。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从洞口走了出来。
只是门外聚集了许多人,甚至还有不少朝云峰的特将赶来,三足乌远远看见这么多人,一下子缩小躲到了鹿苑腰间挂着的药袋子里去了。
鹿苑看到为首的外爷,心里有种不好预感,装傻充楞地问道,“外爷,你们怎么都来了。”
西炎王站在那,面色严峻,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就连身边的五王七王都唯唯诺诺的。
玱玹见众人都不敢开口,却也不想鹿苑尴尬站在那,只好解释道:
“刚刚我们听到这里有异响,爷爷匆忙召集我们赶过来。”
随后,西炎王眼睛微眯,沉重而缓慢地声音传来。
“小夭,你手里的是什么?”
鹿苑不想西炎王误会,于是加快语速说道。
“外爷,我与防风邶出来寻找实战地练箭,却不小心落入洞中,随后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老西炎王就把这个交给我了。”
“其中多亏了防风邶的保护,不然小夭就命丧于此了。”
鹿苑说谎了,她知道这里对西炎城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外爷生气起来会怎样,只好全力保着防风邶。
西炎王一听,眉心一动,怀疑地说道,“这是他给你的?”
鹿苑表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怎么用它?”西炎王追问道。
“我还没用过。”鹿苑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你试试。”
鹿苑看了眼防风邶,他的眼神里带着鼓励,没有丝毫地怯懦。
鹿苑深吸了一口气,拉满弓,箭自然显露,对着空中射了一箭。
箭射出的瞬间,分成三股,速度极快。
这也是鹿苑第一次感受这把箭,果然不同凡响。
西炎王看过后,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既是你找出来的,便是你的了。”
“至于防风邶,擅闯皇家禁地,该罚!”
鹿苑着急,伸手拦在防风邶的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外爷,防风邶并无错,若是让四大家族和中原世家知道我们是这样待客的,有谁还敢来西炎城?”
一旁的玱玹也未想到小夭如此袒护防风邶,情急说道:
“小夭,适可而止。”
西炎王深邃阴鹜的眸子散发出寒光,冷言质问,“小夭,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只是为外爷着想,为西炎城着想。”鹿苑同样眼神坚定地看着西炎王。
西炎王收回眼神,低头摆弄着袖衣。
“今日之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在大荒中听到任何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西炎王对小夭妥协了,命令道。
眼神阴戾地看着防风邶,似乎这话不是说给身后的人听,而是说给他的。
西炎王霸气地转身走了,一伙来的人,热闹看完了也就跟着走了。
鹿苑长舒一口气,转身扯动着嘴角对防风邶微微一笑。
他露出一丝苦涩地微笑,“其实你不必这样。”
鹿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说了罩你的。”
玱玹在西炎王走后,担心地来到鹿苑的身边,急切地问,“小夭,可有受伤?”
鹿苑收回放在防风邶肩上的手,转了个身展示道,“你看看,一点事都没有。”
看到鹿苑无事,玱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灿烂地脸转而变得阴沉地看着防风邶。
“防风公子,多谢相护。”
防风邶吊儿郎当地粲然一笑,“客气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鹿苑还想叫住他,奈何玱玹按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着,让她不要。
看着天色不早了,鹿苑也就作罢,随着玱玹回到朝云峰。
刚刚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玱玹便坐在鹿苑的对面,欲言又止。
鹿苑看出来了,直言说道,“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玱玹给鹿苑空了的茶杯添上新茶,违心道:“无事。”
鹿苑没往别处想,当真以为没事,就伸了个懒腰,这么折腾,确实挺累的。
“哥哥,我先回屋休息了,你也别太累。”
玱玹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鹿苑走后,悉多从大殿后的帷幕走了出来,“殿下为何不让王姬知道岳梁相邀之事?”
玱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沉着地说道,“这毕竟是我自己的路,小夭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可殿下此次去凶多吉少,只怕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殿下。”悉多担忧道。
“我自有办法。”
刚刚走出大殿的鹿苑突然想起什么事要和玱玹说,继而转了回来,没想到听到两人的对话。
岳梁?就是他设局暗杀玱玹!
鹿苑自然不会让玱玹就此丧命,边走边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