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两人带到营帐附近,看到景和后连忙说道:“鹿苑姑娘,我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剩下的靠您自己了。”
鹿苑颔首谢过士兵后,也看见了驻守在相柳营帐前的景和。
看到景和的鹿苑就像看到了希望,快速跑了过去,给了景和一个大大的拥抱。
“景和~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鹿苑忘情地说着。
景和平日里隐忍习惯了,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烈的拥抱,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竟愣在了原地。
在看到缓缓走来的九阳,景和推开了鹿苑,瞬间变作戒备状态。
“是你!三足乌!”景和警惕地防御着。
鹿苑一看,想来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便上前阻拦。
“景和、景和,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坐骑,九阳。”每次介绍自己的坐骑,鹿苑总是很骄傲。
而九阳却觉得很丢脸!
就连景和都觉得不可思议,疑狐地看着九阳问道:“你真是她的坐骑?”
九阳无奈地点点头。
景和点头,了然于胸。
这样前几日的怪事都说得通了。
看着鹿苑准备朝营帐内走去,景和好心提醒道:“近几日大人心情不好,你可得小心!”
鹿苑自是知道什么原因,沉闷一笑,“我知道。”
而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营帐,之前在与五王的战场上,景和就觉得鹿苑和自家大人关系不简单,现在大人这样,说不定就是鹿苑引起的。
所以他并没有一如往常的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外。
九阳紧跟着要进去,却被景和拦在了门口。
“你有什么资格进去?”景和斜眼看着他。
刚刚就已经遭到景和的轻视,现在又是这样,九阳心中怒火中烧,威胁说道:“我的主人在里面,我怎么就进不得?若是里面发生了人命,你能承担吗?”
凭借着对自家大人的了解,鹿苑现在就是往枪口上撞,没什么不可能的。
景和只好放下拦住九阳的手,背过身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九阳见此,嗤之以鼻了一声,而后闲庭信步地往营帐内走去。
鹿苑刚刚走进营帐,还没等看清营帐内的一切,倏忽间一道力量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慢慢的双脚离地,鹿苑眼神迷离地看着坐卧在床榻间的相柳,悠闲自得,似乎施展在她颈间的刽子手不是他。
他甚至...都没抬眼看她一眼!
他就厌恶她至此了吗?
九阳身形缩小了一倍后才能勉强走进营帐,刚刚进来,就看到两人“兵戎相向”。
他看了眼鹿苑,还能坚持。
随后慢悠悠地边走向相柳边事不关己地说道:“掐死了...你不就白放我们进来了?”
鹿苑心领神会,艰难开口,“蛇宝、我真的没有和涂山璟做那样的事!”
听到熟悉的称呼,相柳身躯一僵,而后更加愤怒,手中的力道加强。
恶狠狠地说:“别这么叫我,恶心!”
说罢,把鹿苑往右边用力一甩,甩了出去。
胸腔瞬间得到了大量的空气,鹿苑贪婪的呼吸起来,但还是不忘正事,急忙解释。
“相柳,我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
我一点都不知道涂山璟是怎么睡在我的床上,答应涂山璟的婚约,也是缓兵之计。
其中还有很多复杂的事,如果你愿意听......我日后一定说与你听。”
鹿苑本想把一切全盘托出,奈何不好当着九阳的面的直说。
“王姬愿意说,我没那时间听。”相柳哼哧一笑,抬眸看着鹿苑,神色复杂。
“今日是我疏忽,放了两个不相干的人进来,还请两位...从哪来回哪去吧!”他正了正神色,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鹿苑知道相柳是个很难建立信任的人,好不容易两人互交心意,遭此一难,恐怕他是很难再相信自己了......
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但事情已然发生,在去追悔也毫无意义,人只能向前看,才能找到出路,找到办法。
鹿苑不愿离开,只好耍赖皮赖在地上,“我就在这,我哪也不去。”
见此,相柳变幻出长鞭,在空中扬了几下,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任谁听了都得吓得立起汗毛。
只要能达到目的,鹿苑就是死也不走!
“走不走!”相柳敛眸凛声道。
“不走!死也不走!”鹿苑正了正屁股,牢牢地坐在地上,眼神坚定地看着相柳。
“好!”
话毕,相柳在长鞭中注入灵力,扬手就是一鞭打在了鹿苑的身上。
一鞭下,鹿苑衣衫撕裂,露出冒着鲜血的皮肤。
第二鞭、第三鞭.....
不知打了几下,鹿苑一声没吭,还是眼神坚定地牢牢地看着相柳。
身上火辣辣地疼,但是鹿苑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她不能放弃!
相柳握着长鞭的手微微颤抖着,内心也是无比的煎熬,他以为她会求饶,会受不了而后离开......
九阳站在一旁无奈看着两人,明明都为对方考虑,都爱着对方。
他这个老朋友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为自己着想。
他也不愿再看两人互相折磨,出面叫停,“好了好了,相柳,打也打了,你看我们这老弱病残的,出去了还不得被随便一个小妖弄死。”
“让我们住下,养好伤必定离开!”九阳想着,缓兵之计总该够用了。
相柳眸色漆黑,斯条慢理地说道:“你住下可以,她、不行!”
鹿苑刚想开口,相柳继续说道:“她若想留下,可以。孤身一人马上出发前往东海,为我寻来扶桑树的叶子。”
九阳听后,急了,连忙说道:“鹿苑身受鞭刑,满身伤痕怎可下水。且不说东海危险异常,扶桑树你我又不是不知,你怎忍心让她一人前去.....”
九阳话还没说完,鹿苑接过话茬,望着相柳说:“我去!”
“是不是我找来扶桑树叶子,你就愿意让我留在军营?”鹿苑再次确认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要争取。
相柳背过身去,冷眸微闭,“是!”
“一言为定!”鹿苑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艰难起身,身上的皮肉外翻着,打得狠了,多出血色都已氧化成黑色,放眼望去,恐怖异常。
“杉叶藻,可以治疗你的鞭伤。”在鹿苑即将离开营帐前九阳忽然开口道。
直到鹿苑离开后,九阳不明所以地问道:“相柳,就让她这样去,你能安心吗?你真的想这样吗?”
相柳手攥紧了拳头,隐没在长衫的衣袖里,他冷言开口:“你若心疼她,还是早日劝她离开。”
九阳叹了口气,朝着门外走去,说着:“不要等手中的线断了,才追悔莫及。”
等到营帐内空无一人,相柳才敢缓缓转身,失去力气般地跌坐在床榻边,松开的手中,尽是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