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梦醒,我最后望见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之前,写过一篇文章,说的是现在的富人不少,但贵人却很稀缺。这个时代,贫贱相连,富贵却总是分崩离析。富而不贵,甚至骨子里透着卑贱,甚至下作。虽然腰缠万贯,却骨子里依旧是市井无赖的作派。这篇文章的题目叫《现代富人为何难贵?》,发在美篇里,编辑先生还推荐做了精华文章。但者并不多,可能是大家习以为常了吧?当时分析了,这个社会的富人富而不贵的原因,因为这些人大都是暴发户,或者是借改革之机掠夺了国家的财产为已有,或者是贪赃者利用职权作奸犯科所得。还有更多的是娱乐人物,被这个时代莫名的捧场,虽非非法所得,也得的简单容易。这些人,以为钱是生命的全部,也是世界世界的全部,甚至以为没有钱摆不平的事。这样的人当然永远与贵无缘,无论怎样装,也只是银样蜡枪头。今天旧话重提,确实是有所感受。这年代富好像遍地皆是,人人好像是土豪,贵却没有了。贫也是有的,也好像遍地都是,为了房子,妻子,老子,孩子,着死的想赚票子,甚至,夫妻间那点事都成了应付。但,早年那种清贫却没有了。古人说的,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人也成了稀有动物。前些时候,有个女生,考上了北大,被媒体狠狠的炒作了一把,因为物以稀为贵嘛。不奇怪。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某人做了一个试验,用一百万试探人心。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对年轻夫妻,十分恩爱。而且山盟海誓词,至死不弃。他们在出国旅行的飞机上遇到了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提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要求。他愿意出一百万元(那时候一百万是很大很大的数字,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千万甚至一个亿吧)给这对恋人,要求是,要这个男子将女友陪自己过一夜。这对年轻夫妻大怒,甚至怒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这对年轻恋人都只是职员,但他们的爱情不容玷污。那个男人说完就走了,并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那我就不会在这儿讲了。问题是,人是有思想的,更是有欲望的。这对年轻夫妻一夜无眠。首先心动的是这位男生。他想到了自己的收入。要赚这一百万需要很多年,甚至一辈子。如果有了这一百万,他和女友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于是,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他有些胆怯的向女友提出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一百万,一个晚上。最后,他们拨通了那位先生的电话。签下了合约。但在女人坐上飞机离开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狼一般的嚎叫。如果是现在,这样的事情是很多人要打着灯笼去寻的。至于为什么?大家都明白。
在上小学的时候,读过一篇课文,叫《清贫》,是一个伟大的革命者方志敏烈士写的一篇文章,也是他自身的经历。说的是两个抓他的士兵怎么也不相信他这么大的官身上没钱,只好商定将时表和自来水笔卖出钱来平分的事情。方志敏从事革命斗争十余年来,经手的钱财数以百万计,却是一点一滴都用之于革命事业。在战争年代,共产党能得到最广大人民的拥护,重要原因正在于有千千万万方志敏这样的干部。“成由勤俭败由奢”,艰苦朴素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市场经济、享乐思潮大行其道的今天有着更为现实的意义。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方志敏所代表着的那一代革命者的清贫本色,不是当前官场上的一些人的表率吗?清贫,是一种精神,并不是要厮守贫穷,而是在特定的情况下,贫贱不移,矢志不渝,不去追求过分的物质享受,清贫不是贫困,而是富有,清贫是精神的富有。物质的适中,摆脱了物欲的缠绕,是充实。清贫是一种人生信仰,更是一种崇高的思想境界,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伟大情操。
因而,清贫的精神,不仅对于过去,对于那个时代是迫切需要的,对于现在乃至将来都是不可或缺的。敬佩之余,我们更应当自省,“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这也是社会主义荣辱观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对一个人品质的考验。昨天看了一个电视剧,讲的是朱老总的故事。作为中国的开国元勋,十大元帅之首,一生交付于革命的领袖人物,他大智若愚,对人谦恭和善,而且乐守清贫。他过世时,只有二万多元存款,全部交了党费。共产党为什么能够消灭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国民党?因为有方志敏、朱德这样的一大批干部。前不久看过一笑话,说是抢劫犯抓了个人质,要烧死他,要众人去救。有人问是什么人,有人说是干部,听者忙问:还要不要汽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值得我们深思。
清贫,也就是贫而不贱,且有一股自重自尊的清气。这种人穷则穷矣,然尊严所在,绝不容人轻视贬抑半分,不食嗟来之食,不以媚色示人,任何人见他,都还得敬他三分。古代就有不少这种清贫寒士,建国初期这样的人也很多,或者是朝气勃勃的菜园老农,或者是精神抖擞的焊铁工人。他们面目明朗,好像自己正在干一件天下间顶重要的事似的。甩胶没有什么钱,并不像现在的人一般觉得可耻;同样,有钱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两年前清华大学的孙立平教授写过一篇很好的文章,题目叫做穷人的尊严与不羞辱。他认为贫富差距的恶化,使得很多弱者根本连饭碗都很难保得住,更不用说要保住自己的尊严了。那么,我们的社会能够维护他们吗?不能。因为这是一个嫌贫爱富的时代,城市主流如此,甚至连公权力也是如此。在车站广场前驱赶民工的公安可曾显示过尊重?在街道上追打小贩的城管可曾表露过善意?这种分野还不只是权力与财富的区别,更是尊严分配的区别;穷人与弱者的尊严,就和他们的财产一样稀缺。而无情的市场竞争把情况变得更坏。所以这个社会不只再也看不见“清贫”,而且连“富贵”也都几近消亡。富贵也者,既富且贵;今日中国有多少富人身上是带着贵气的呢?所以就如我在前文中说的那样,这个时代,除了穷人与弱者,现在的富豪和强者其实也不见得很有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