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坦白了,”姜之微回答,“我想知道,这个项目的终点是什么。”
当年年幼的姜之微完全接触不到父母项目的一丝内容,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那是父母对她的一种保护,她早就明白了。
但这也造成了她对这方面内容的空缺。
在这方面,沈渡是内行,因此她不得不向他坦白这一切。
而她几乎是笃定沈渡是会告诉她的。
姜之微一直以来都对爱与恨有着深刻的理解,她从小就会装作自己的兴趣爱好是画画,装作自己是个天真的孩子。
可是她分得清谁是真的爱,谁是假的。
到现在,她也完全分得清其他人对她的感情如何。
而这些累积的感情,都是她向上路上的垫脚石。
对于利用,她丝毫不觉得愧疚,毕竟又不是她逼着别人去喜欢她的,不是么。
她用一种近乎于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对面文质彬彬的男人,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动容。
她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终点。”沈渡抬眸望向她的眼睛,缓缓道,“终点就是回到过去的空间。”
果然。
姜之微想,还真的是。
系统又悄悄探出头:“他们还差最后一步。”
姜之微如常地忽视掉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沉吟片刻,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除了你们,有没有其他团队也在做这个项目?”
这个问题实属意料之外,沈渡有些迟疑:“没有听说过。”
“你不会是觉得有人已经研究出来了吧。”沈渡联想到,问姜之微,同时,他坚决地摇摇头,“不可能的。”
“这方面的信息我一直在打听,如果有,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姜之微陷入了沉思。
也是,沈渡在这方面的消息极为灵通。
那就奇怪了。
沈渡看出了她的表情的异样,出言询问:“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猜测而已。”姜之微神情恍惚地摇摇头,有几分计划被打乱的茫然。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那件事就不好解释了。
不可能啊。
姜之微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现在暂时想不通。
“那你要回去了吗?”沈渡问,他并不知道她在怀疑什么。
很明显,姜之微非常困惑,闻言,她摇摇头。
沈渡好整以暇地抱臂向后靠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让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事?”
“要不然呢?”姜之微反问。
“我还以为你要向我表白呢,神神秘秘的。”沈渡开玩笑的语气说,目光仍然追随着她神情的变化。
姜之微在这方面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她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我们只谈钱,不谈感情。”
“我可以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十年以内。”
姜之微猝然抬头与他对视,惊觉他一开始藏着这句话没说,就是为了现在。
他微笑着,面容干净俊秀,很养眼,但字里行间却是利诱。
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
姜之微沉思两秒,漂亮的眼眸弯了起来,她笑容灿烂迷人,眸中有星河。
“沈老板说什么呢?钱要谈,感情更要谈,对不对?”
沈渡笑意加深,有种计划得逞的得意。
姜之微暗骂几句这个男人的阴险,脸上却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今晚七点,我希望在我的客厅里看见你。”
说话间,男人修长的手指推过来一张写着字的纸和一串钥匙。
姜之微低头瞥了一眼,纸上写的是一处地址,他猜这是他的住处。
她犹豫两秒,将纸和钥匙收下,仍然微笑着:“好呀。”
男人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不再看她,好像多看她一秒能要了命似的。
沈渡的意思很明确,姜之微坦然接受对她来说也很正常,反正,她又不吃亏。
而沈渡能提供的东西,远远比这个重要的多。
那是关键性证据。
.
沈渡把她送回了别墅,姜之微不明白这是什么受虐狂心理。
江宴一如既往地不在家,沈渡离开后姜之微就坐在房间里敲电脑。
她必须完全掌握黎雷一行人的动向,在他们离开美洲之前,她必须完成所有事情。
离开美洲,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故,很难保证会有一次这么完美的机会。
而让她深感意外的是他们在美洲待的时间,有点过于长了些。
细想一下倒也可以说得过去。
姜之微的基地在美洲,他们待得越久,能打探出的消息就越多,而姜之微现在人不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黎雷还正好钻了这个空子。
姜之微勾勾唇角,眸底一片冰冷。
钻吧,钻得越久越好。
晚上六点。
姜之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江宴回来。
他瞥了一眼她弯腰正在换鞋,随口问:“去哪里。”
姜之微顿了半秒,答非所问:“我今晚不回来了。”
江宴的表情几乎是立刻就变了,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的问题:“去哪里?”
姜之微和江宴之间已经坦白自己恢复记忆,那么她就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
她说:“我有自己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去哪里过夜。”男人地声音压得很低。
姜之微听出了这其中的危险,因此她不准备说实话:“酒店。”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完蛋,矛盾了。
按理来说,既然能在酒店住,那她也就能回来。
但是她的表情过于真挚,让人不忍心怀疑她说的每一个字,很显然,江宴信了。
他说:“别住酒店了,让赫连到时候接你。”
这怎么行。
姜之微在“继续撒谎”和“冒险说实话”之间纠结片刻,最终硬着头皮说:“我想住酒店。”
江宴紧紧盯着她,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与生俱来的演技让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她唇线绷得很直,一张小脸上满是固执,就像是为了得到一个目的的叛逆小孩一样。
僵持几秒后,看着男人逐渐缓和地神情,姜之微就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