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之微和同学打架了，何羽一脸紧张，风风火火赶到教室。
地上的黄毛没有进入她的视野，站在后门附近的姜之微她看到了，她抓住姜之微，把女孩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忧心忡忡地问：“没有受伤吧？”
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艰难地爬起来的黄毛爬到一半又倒了下去：“......”
胸疼。
被气的。
全班人：“......”
几道怜悯和看戏交加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地面上的黄毛，里面夹杂着小小的忍不住的笑声，虽然很小，但如此精准地投放到黄毛耳朵。
他开始胸闷气短。
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何羽目光移动，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黄毛，内心一阵惊讶：“你躺这干嘛？”
黄毛：“......”
你以为我想吗？
他闭上了眼睛。
何羽后知后觉，迟疑着将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对这个可能形成的猜测大吃一惊。
下一节是物理课，沈渡披着大衣卷着书走到后门，眼前一片狼藉，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此刻全班人整整齐齐地看向后门永远温柔绅士的苏煜老师。
他正掩唇笑。
而他面前一览无余的场景是
站在后门的面无表情的姜之微，一脸惊讶手足无措的何羽，以及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黄毛。
倘若出现在视频上，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弹幕飘过。
那就是——“非静止画面”
此时此刻空气凝滞住了，整个教室都充斥着尴尬，有两年班主任工作经验的何羽曾经学过的教育机智终于发挥作用。
“先来个同学，扶王同学起来。”
王遵被人一左一右抬起，成直立状态。
沈渡若无其事，站在后门楚等班主任处理完再进来上课。
耽误上课，何羽站在沈渡身旁，不好意思道：“抱歉啊，苏老师。”
沈渡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没事，你先处理。”
他明知故问，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指那个黄毛，又指指姜之微：“她打的？”
何羽一脸纠结，自己也想不通，最后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还是得看看监控，没亲眼看见感觉都不可信。”
沈渡笑笑没说话。
姜之微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全把他当做空气。
黄毛被架走，何羽刚想开口，就听到沈渡笑着问：“那姜同学要进来听课吗？”
姜同学保持沉默。
何羽挥挥手：“先进教室吧。”
毕竟在真相出来之前，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不能随便地怀疑学生。
姜之微却说：“老师，我跟你走吧。”
沈渡说：“你真的不进去听课吗？今天的内容很重要哦，是考试重点。”
何羽一听也连忙道：“去听课吧，别耽误上课。”
最后姜之微还是留在了教室，沈渡翘起嘴角，很是得意。
姜之微冷冷扫他一眼。
经过姜之微身边时，沈渡停下，偏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有时候，人的本性是会暴露的，姜同学要小心哦。”
随后，他很快换了副表情，加高音量，用老师对学生关切的语气说：“快进去上课吧。”
姜之微直接错过她走进来。
坐在座位上，林悠悠一脸仰慕，眼睛里冒星星：“微微你好厉害，你是我女神！”
说完，她严肃地更改称呼：“不对，微微姐。”
姜之微：“......”
林悠悠发现，苏煜老师从来没有在课上提问过姜之微问题，其他老师或多或少都提问过，只是苏煜没有。
尽管姜之微在物理课上每节课都聚精会神地睡觉，而且光明正大地趴桌子睡觉。
林悠悠提醒过她，紧张地说：“苏老师看过来了！”
姜之微冲她摇头，迷迷糊糊地说“没事”。
林悠悠惊呆了。
仔细想，其实苏煜老师提问过一次姜之微。
与其他老师都不同，姜之微连站都没站起来，权当没听见，动都不动一下，一点也不给苏煜面子。
全班同学都为姜之微捏了一把汗。
苏煜呢，一笑置之，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还笑着说：“姜之微同学大概昨天没睡好。”
大概，也只是姜之微敢这样了。
毕竟她物理考试从来没有下过满分。
这节课也是，姜之微一坐下，就旁若无人地开始睡觉，一点也不想抬头看讲台。
讲课时，沈渡的目光会时不时向姜之微的方向瞥一下，往往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他偏偏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地继续讲课。
在他心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特殊对待呢。
如果姜之微知道这变态怎么想的，估计会吐血。
黄毛王遵在走出教学楼后就可以在不需要搀扶的情况下直立行走了。
两位同学面面相觑，在何羽的要求下回到教室学习。
何羽：“可以下楼吗？”
王遵：“可以。”
何羽：“有什么矛盾可以告诉老师，不要动手，你告诉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王遵，沉默两秒，胸口开始痛，他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出：“姜之微打的。”
他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孩踹到地上也太丢人。
何羽先是沉思，后又看着黄毛一脸怨愤，不像是假的。
她说：“我一会会去监控室调监控的。你先去医务室看看伤势，我联系你家长。”
王遵去了医务室，何羽去了监控室，监控室的负责老师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
“监控坏了。”负责人无奈地向对方展示黑色屏幕，他也不太理解，“就你们那个教室，从今天早上就出了点问题。太奇怪了。”
何羽很崩溃。
她又去问了在场的学生，数量不少，都说是看到姜之微打的。
这时何羽想到一件事，她当时光顾着震惊，下意识把她当成受害者，还没问姜之微这个当事人怎么回事呢。
“姜之微同学，”何羽温和引导，耐心问询“王遵同学的伤，是你造成的吗？”
不知怎么，她看到姜之微垂下的浓密眼睫下的漂亮眼睛，小巧鼻尖，乖巧面容，和记忆里她令人心疼的家庭背景，她潜意识里想听到一个具有否定性质的答案。
姜之微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只是吐出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