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偏院,烛光明亮,大小武,耶律燕和郭芙守在门口,耶律燕一脸担忧,不时趴在门上探听房内动静,大武拉起她的手安慰道:“燕儿,你放心吧,有师娘和师父在,二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两人新婚不久,感情很是融洽。
“芙妹。”
郭芙坐在台阶上头靠廊柱,右臂上缠着白色纱布,长发贴背,神情黯然,小武想要安慰她,喊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围攻尹克西是她提议,耶律齐为了救她才受伤,想来郭芙心中正自责不已。
“小武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郭芙看着脚前落雨,眼神空洞,声音低迷:“但凡我能学到爹娘三分武功,今日也不会害的耶律大哥如此下场。”
小武从未见她如此柔弱,温声道:“要说没用,我和大武比你还不如,师父师娘威震江湖,我们两个的武功却这么差劲。”
“呼……”
房间里,耶律齐盘坐在床上,胸口绷带微露,郭靖为他推宫过血完毕,收回双掌,气沉丹田。黄蓉把手搭在耶律齐手腕上,把了下脉,轻声道:“内腑已无大碍,好好休养一阵把肋骨养好就能康复。”
耶律齐侧过身子,客气道:“有劳郭大侠,郭夫人。”
“耶律公子不必见外。”
黄蓉微笑道:“你救了芙儿,应该我们两个感激你才对。”
“惭愧。”
耶律齐摇头道:“在下只不过稍微拖了尹克西一会,要不是郭大侠赶到,只怕我也难以活命。”
“不是你拼死把尹克西打退的吗?”
郭靖疑惑道:“我并没有去城外。”
“我被尹克西打了一掌,没能救下郭姑娘。”
耶律齐心仪郭芙,隐瞒受掌原因,迷糊道:“晕倒之后我隐约听到降龙掌声,若不是郭大侠,那是谁呢?”
黄蓉和郭靖对视一眼,猜测道:“难道是七公他老人家?一会我问问芙儿吧。”
“呖……呖……呖……”
尖利雕鸣接连响起,两人赶紧出门查看,却见半空之中,自家两只雕儿正在惊慌逃窜,李星月和大黑雕在后面紧追不舍。白雕速度比黑雕速度要快,李星月在雕背上不断寻机出指,无形劲气冲到白雕身上,打的它们惊叫不止,羽毛零落。
两只雕儿是郭靖从小养大,亲近无比,他飞上屋脊,怒声喊道:“李星月,你有本事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欺负两只禽鸟算什么英雄好汉?”说完捏唇作哨,招呼白雕下来。
“哈哈,你们不是都叫我魔头吗?啥时候变成英雄好汉了。”
两只白雕听到哨音往下俯冲,李星月取出金龙鞭一挥,卷住了一只白雕的右腿。
“呖……呖呖……”
白雕拼命挣扎,另一只赶来扑救,叫着冲向李星月头顶。李星月左手拽着紧绷的长鞭,右手摊开,灼热劲气喷薄而出,将滴滴落雨化成白烟,威胁道:“小白毛,再过来我把你烤熟了下酒。”
“呖……呖……”
白雕惧怕热气,绕着黑雕疾飞,李星月开口问道:“老黑,你能跟它说话吗?”
“呖……”
老黑轻鸣点头,李星月放下右手,轻哼道:“告诉它,乖乖跟着我们走,以后会放它俩回来,要不然,我就把手里这只一掌打死。”
“咕咕……咕咕咕咕咕……”
老黑和两只白雕叽里咕噜了半炷香功夫,两只白雕平静下来,李星月好奇道:“谈好了?”
“咕!”老黑轻轻点头。
“哈哈,那我们走。”
李星月笑着收回长鞭,两只白雕飞到一起咕咕两声,身子一转,疾速俯冲,一左一右落在郭靖身边,仰天高鸣,大有嘲讽之意。
“呵呵。”
郭靖轻抚两只飞宠,欣然微笑。
“他吗的……。”
李星月想骂一句扁毛畜生,顾虑老黑,将下半句收了,让它低空盘旋,气呼呼的喊道:“两只沙雕,以后小心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非把你们毛拔光了炖成汤。”
“李星月。”
郭靖以为李星月想要用两只雕儿威胁他,沉声道:“你少费心思了,不管你做什么,郭某都不会答应订婚。”
“我若真想逼你们点头,就不会抓你家的白雕了。”
李星月跃下雕背,落在郭靖对面房顶上,淡然道:“蒙古攻城的时候,我用炸药制作了一些会爆炸的瓷壶,那些玩意威力如何,郭大侠应该还没忘记吧?”
“今天你不同意订婚,我就把炸药的配方告诉蒙古人。”
宋国也有火药,不过是用千百,黄蜡,松枝,砒霜等七八种东西混合制造,威力远远不如李星月制作的炸药,只能当做大呲花熏黑敌人的脸。
“你……”
郭靖亲眼看到过炸药的可怕,脸色阴沉道:“你真是卑鄙无耻。”
“李星月。”
黄蓉飞上屋顶,落到李星月旁边,负手轻语道:“我夫君心怀家国,你以此相胁,他或许会答应。可两家结亲,不是结怨,你送来的帖盒我已经看过,你觉得这样订下婚约,以后对公孙云浩好吗?”
李星月点头道:“确实不太好,黄娘子有何高见?”
“这样好了。”
黄蓉扬眉道:“我给你一件信物,十五年后,你让公孙云浩带着信物来襄阳,到时候只要他的人品武功不算太差,我和夫君就同意这桩婚事。”
“蓉儿,你莫要受他威胁。”
郭靖飞过来,把黄蓉护在身后:“大丈夫守家卫国,何惧风雨。”
“靖哥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黄蓉放松道:“李星月,如何?”
“不行,这条件对我小舅子不利。”
李星月摇头道:“我看这样好了,十五年之期不变,到时候让郭襄和公孙云浩比试一场,成婚与否,由胜者说了算。”
“蓉儿?”
郭靖想要拒绝,又担心李星月真的因此将炸药配方送给蒙古,心中纠结,看向黄蓉。黄蓉皱眉深思,面现犹豫,李星月呵呵道:“怎么,二位武学渊博,眼下既没有战事,丐帮俗务也都交给了鲁有脚,一身空闲,还怕教不出来一个武功卓绝的女儿?”
芙儿说公孙家隐居在一座山谷里,里面除了规矩严格点,人并不坏,公孙云浩的姐姐更是一位明慧文雅的姑娘。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想来爹娘也是谦和有礼之人,黄蓉思虑一番,抬眼道:“好,我们答应了。”说完取下手腕上的白色玉镯,扔向李星月。
李星月一抬手,玉镯飞入袖中,悄然收入臂环,笑着说道:“清风幽幽良辰夜,云雨巫山共枕时,敬上容下为黎民,柔情蜜意一双侠。”
“郭大侠,黄女侠,告辞。”说着脚下一点,飞上雕背直冲天际。
“这人一向蛮横泼皮,竟然也是读过书的,若能改邪归正,定能成为一位人杰,哎……”
郭靖可惜地摇摇头,黄蓉脸色微红,啐道:“满嘴胡言,可恶得很,刚才应该用打狗棒法敲他两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