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向前,阿茗和兰苕一起驾车,速度虽然缓慢不少,但是路况不行,到底还是有些颠。
马车内,楚翼凌双手环胸,没好气的坐在角落里,暮挽则是坐在对角的地方,二人隔着马车里最远的距离。
暮挽小心翼翼伸手扯了扯她的裙角。
“好啦,楚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同你讲过了,本来没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不过那时楚翼凌出现的刚刚好,恰好打消了夫人最后的疑虑。
只是楚翼凌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实在是别扭,虽然欺瞒萧疏影那等道貌岸然的人没什么,但她也成了个棋子……
天知道她这一路上有多紧张,恨不得直接插上两个膀子,带着暮挽直接飞去江南。
可眼前的她气色红润,模样依旧娇俏好看,撒起娇来让人听着耳朵都酥了,楚翼凌梗着脖子,有些不自然的扯开了暮挽的手。
“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还没消气呢,你越说我越生气!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暮挽马上安静了。
但没走多远,就能看得出楚翼凌气已消了不少,她向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更何况她本人也挺想去婚宴,顺便看看江南水乡。
上一次去江南,还是大概五六年前母亲陪着回家祭拜,那时恰好有幸一睹江南一镇。
小桥流水,青烟缭绕,薄雾绕山头,所有绿叶都成为陪衬,像是一幅传世山水画,姨母就埋葬在这样的地方。
细细数来,多年未来这里了,七月半已快到,刚好去姨母坟前祭拜。
只是路上有些地方官道正在修缮,不免绕道小路,才走到第三日的时候,一行人就在山间被土匪打劫了。
听到外面的叫骂之声,楚翼凌掀开帘子听了半天,真不知这群看起来弱的和鸡一样的男子,到底有何自信敢做土匪流寇?
不过这些人倒是生得伶牙俐齿,浩浩荡荡往路中间一堵,在那活活说了半个钟头,楚翼凌都替他们口干舌燥。
左右不过是一些“此山是我开”、“我力壮如牛”和过去丰功伟绩之类的话,说完后,阿茗对着轿子里面的暮挽颔首一拜。
“妙儿姐,我去解决了。”
楚翼凌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拧起眉头,目光悄无声息落在了暮挽脸上,见她半分惧怕都没,这小厮如此夸下海口,她竟然也不诧异。
而且,这小厮和暮挽居然是旧相识,都到了如今,他还称呼她以前的名字,此番下江南也带上了这人,很难不让人多想。
楚翼凌不动声色道。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究竟人多势众,我一眼看过去,约莫有二十多人,你确定你能应付?”
阿茗这才深觉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但也已无法挽回,便顺势点头。
“楚夫人和小娘安坐,等我解决了便是。”
他把兰苕也推进了马车里,放下了帘子,将外面的一切遮挡起来,生怕这血腥吓到了几人。
这些个土匪等了半天,眼睁睁看着就这么一个小厮走了下来,为首几人忍不住都放声大笑。
“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我家喂马的马夫雄壮呢!”
“就是啊,我们山寨里面随便挑个人都能制服你,劝你还是识相一些,让你家主人快些交出金银财宝。”
这人说完,为首的老大不悦回头瞪他一眼,故作高声道。
“拿出金银财宝就算了吗?我可是瞧的真切,这一行四人中有三个都是女子,有一个容貌尚可的,其余两人都是貌美如花!”
他哈哈大笑。
“虽然我如今已有了压寨夫人,但妾室只有二十几个,都是些经不得折腾的弱女子,长得远没有这几人水灵,兄弟们,都给我掳回去做小妾!”
阿茗闻言,几乎快要咬碎了后槽牙。
开从未有人敢对妙儿姐如此放肆,如此出言不逊之人,就应该拔了舌头丢进乱葬岗,打断全身骨头,任由他生了蛆,痛苦而亡。
说是迟那时快,阿茗闪身之间已经开始动手。
楚翼凌听到外面风声凛冽时,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脑中有根弦绷紧,她光是听着那轻盈的脚步声,就能想到这小厮武功有多高强。
他的掌风有破空之声,外面还不断传来骨折的声音,却没听见他半点犹豫,可见此人出手极狠,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她深深看了一眼暮挽,发现自己压根瞧不透这暮挽了。
这小厮这身功夫,比起侯爷恐怕也不输几分,对上那谢渊藏更是轻轻松松。
暮挽知道阿茗的事情迟早瞒不住,但楚翼凌是个信得过的盟友,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暮挽心情还不错的介绍着阿茗。
“阿茗是很早之前就跟在我身边的,我进侯府之后,他担心我的安危也就进来了,楚姐姐不要担心,他没什么恶意。”
楚翼凌毫不客气问她。
“那你呢?”
暮挽疑惑,“什么?我什么?”
楚翼凌敛了眉心的神色,几番沉思之间锁着暮挽这张脸,将过去的那些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越发觉得不对劲。
暮挽轻轻一笑,现在还没到彻底摊牌的时候,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过是认识的人多了一些,也有不少人欠着我的人情,碰巧那些人也不简单……”
楚翼凌听完,在心底阵阵冷笑,也真是够敷衍的,说了等于没说。
看她如此故作隐瞒,楚翼凌也没了打听的兴致,外面声音停下来,兰苕早已见怪不怪,脸色如常的掀开帘子出去了。
阿茗大气都没喘,已经把这些疼的起不来的人,全都清理到路的两边,兰苕驾着马车经过的时候,他翻身上车,扬长而去。
地上,那匪徒的老大被揍的鼻青脸肿,满口的牙掉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眼泪混着血。
手下问他。
“老大,这可如何是好?这人好厉害啊!”
他没好气的一脚蹬了过去,“我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有几个兄弟已经断气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庆幸刚刚那人留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