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曲瞪眼，恶狠狠道：“你再动一次试试看！”
梁绮第一次见林云曲这么对自己凶，吓得连咽好几口口水。
心知自己是跑不掉了。
算了算了，大不了等会儿哄她吧！
梁绮破罐破摔，任她去了。
看到梁绮乖乖躺着不动，林云曲终于满意了。
坐起身子去拉梁绮的裤管。
随着裤管往上移，梁绮膝盖上的纱布也慢慢显露出来。
林云曲看清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目光往下移，落在梁绮的脚上。
往常这人洗澡出来从来都是穿着木屐的，今晚却早早套上了足衣，说是脚冷。
把梁绮脚上的足衣脱下，不出意外地看见原本白白嫩嫩的双脚，此刻缠上了厚厚一层纱布。
林云曲眼前迅速模糊起来。
梁绮在林云曲挽她裤管的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此时见林云曲默不作声地掉金豆豆，心脏被人拿着刀剜一样，疼得慌。
一把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安慰：“轻伤，没事的。”
林云曲瓮声瓮气：“轻、轻伤还、还缠纱、纱布。”
总是瞒着她，什么都瞒着她！
自己中蛊她瞒着，她受伤了也瞒着！
自己难道连一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梁绮都伤成这样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跟她闹脾气。
一想到这些天梁绮默默担忧着自己，还要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哄着自己，还要受自己的气，偏偏自己跟个大傻逼似的乱来，半点都没察觉到。
林云曲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委屈，眼泪稀里哗啦地掉，没几息梁绮肩膀处的衣裳就湿了一片。
“你怎么、怎么这么讨厌，让我难、难受你很开、开心吗？”
“你以、以为什么都不告、告诉我，我就很、很好吗？”
“讨厌你！”
林云曲心里难受极了，一下一下无力地捶着梁绮的后背，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梁绮看着知道自己中了蛊都没多大反应，却在看见自己的伤口后崩溃大哭的林云曲，还说讨厌自己，不争气地也跟着掉起眼泪来。
“不可以讨厌我。”
梁绮抽抽嗒嗒，委屈极了。
怎么可以讨厌她呢？
自己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云曲讨厌自己的。
两人不知抱头痛哭了多久，才慢慢缓过来。
林云曲吸着鼻子，指尖轻轻放在梁绮膝盖的纱布上，轻声道：“很疼吧。”
梁绮从后背抱住她，吸着鼻子老实回答：“有一点，就一点点，你别担心，就是怕裤子摩擦到伤口才包起来的，不严重。”
林云曲信她才怪。
嘴一瘪就要哭。
梁绮怕了她了，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整个人往后一坠，带着林云曲躺倒。
“好啦好啦，真不疼，我还能骗你不成？”
林云曲哼哼唧唧：“你是没骗我，只是瞒着我而已。”
怨气和委屈都要溢出窗外了。
梁绮无奈，抱着人哄：“以后都跟你说，不瞒你了。”
林云曲就等着这话：“那你的伤怎么来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绮：“……就、就是你疼晕了，我着急，摔倒了。”
“脚呢？”
“踩到小石子上了。”
林云曲不信：“只是踩到小石子吗？”
两只脚都缠着纱布呢，一看就伤得不轻。
梁绮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枕头缝隙里，闷闷的声音从缝隙里传出来。
“我着急，没穿鞋，皮磨破了。”
林云曲：“……”
林云曲摸着梁绮的后背，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傻！”
梁绮脸在枕头缝隙里呼吸不上来，翻身仰躺，弱弱为自己辩解。
“当时没想那么多嘛，就怕晚了你出事。”
林云曲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样的，可是根据梁绮的伤势，也能大致推断出当时有多兵荒马乱。
林云曲缩进梁绮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把梁绮紧紧抱着。
“下次别这样了，就算我发病，你也要顾好你自己，不然我醒来看到你身上有伤，我难受。”
梁绮柔声：“好，不让你担心。”
林云曲没解蛊之前会发病是事实，梁绮知道自己要是不能照顾好自己，林云曲肯定得分心。
所以林云曲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得了承诺的林云曲没再说话，窝在梁绮的怀里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为了观察林云曲的状态，屋里的灯一直点着。
梁绮低头确认了一眼林云曲脸色正常，是正常睡着的模样，这才安心闭上眼。
大概是思虑过重，心神耗损，没一会儿梁绮就沉沉睡去。
林云曲等到耳边呼吸声平稳绵长之后，才慢慢睁开眼，视线虚虚落在梁绮胸前，发呆。
中蛊一事，说她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
按照的说法，这蛊，一般还带着毒。
天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蛊，要怎么治，体内要是还有毒，要怎么清？
哪怕在现代，有些人感染寄生虫，治晚了也会死亡。
林云曲只要一想到体内那不知名的蛊虫，可能会在自己的身体里产卵，然后生出一堆的幼虫，这些幼虫在自己的身体里到处穿梭，在然后，爬进脑子里……
林云曲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个哆嗦。
梁绮心里挂念着林云曲的病情，林云曲一有动静就立马惊醒。
伸手就朝林云曲脸上摸。
林云曲刚想搓搓手臂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就被梁绮突然的动作吓一跳。
“你……怎么了？”林云曲仰头询问。
梁绮吓得怦怦跳的心脏慢慢落回原处。
“没事，我以为你又疼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梁绮慢慢舒了一口气。
林云曲的耳朵就贴着她的胸口，寂静的夜里，耳边的心跳声过于明显。
林云曲忽然理解梁绮为什么这个反应。
伸手摸摸梁绮的脸，轻声安抚道：“没事，别担心，好好的呢，睡吧。”
神情温和，语气平稳，不像是发病的样子，梁绮安心了。
“嗯，睡吧，一起。”
林云曲：“嗯。”
说是睡，林云曲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象力太过丰富，脑子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满脑子都是虫子在自己皮肤下蠕动的画面。
越想越恶心，林云曲没忍住发出干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