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玩什么呀，干坐着好无聊。”方虹不甘心。
特地跑来两家一趟，什么都没玩就离开，总感觉会亏。
林云曲上上下下看了方虹好几眼，忽然计上心头。
“要不，我教你做饭？”
这小姑娘口口声声叫自己师父，怎么说也得传授她一点东西。
嘴炮不合适，年轻人容易冲动，容易激化矛盾，还是教点别的吧，比如厨艺。
方虹欣喜若狂：“啊？可以吗？”
不枉自己死皮赖脸拉着人喊师父，方虹激动得就差原地起舞了！
林云曲点点头：“当然可以了。”
方虹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起来。
“太好了！”
“我娘准备过生辰了，我还想着要送她点什么，她不缺钱也不缺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正愁着呢！”
林云曲有些意外，她刚刚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时机这么巧。
“那不正好，学好了回去给她做碗长寿面，说不得她得高兴得好几宿睡不着觉，就是睡着了，做梦都能笑醒。”
方虹嘻嘻哈哈，将林云曲的肩膀拍得啪啪响。
“别说，你还真别说！前年我侄子从学堂门口给她带了根烤肉肠回来，给她乐得，逢年过节都得提一嘴！”
说教就教，林云曲把人带到厨房，拿出带徒弟的劲儿，挨个介绍厨具，然后说注意事项。
既然目标是长寿面，林云曲就直接教方虹关于长寿面的做法。
“长寿面做起来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尤其是揉面和甩面。”
方虹兴致勃勃：“怎么说？”
“首先面团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我说你做。”
方虹：“好。”
“任何菜式第一次尝试都要避免失败浪费食材，所以要先用比较小量的原材料，也就是一人份的。你先取小半碗的面粉。面粉在橱柜底下那层第二个格子。”
方虹挽起袖子：“好。”
方虹按照林云曲的指示取出半碗面粉。
“倒进大海碗里，加一点盐，增加筋性，搅拌均匀，接着加水，不熟就少量多次，一边倒一边搅拌，直到碗里的面粉变成絮状。”
方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捏着小勺子加盐。
林云曲：“多了。”
方虹就抖掉一点点，然后看向林云曲。
“再少一点。”
方虹再抖。
林云曲：“可以了。”
方虹接着加水。
林云曲在一旁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水多了。”
方虹懊恼：“那怎么办？”
“加一点面粉就好，用勺子，一勺就好。”
林云曲做饭，食材调料用量全凭感觉，所以也是凭着感觉来教。
方虹伸手去拿大汤勺。
林云曲赶忙阻止：“拿中小号的，就是第二小的那个。”
方虹手忙脚乱：“哦哦，好的。”
生手就是生手，方虹就记得拿勺子取面粉，没想到要拿碗去接，小心翼翼挖出一勺面粉，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慢慢往案台这边走来。
林云曲有意想让她自己学会思考，没吭声。
眼睁睁看着她被左脚拌右脚，一个踉跄，一勺面粉全颠在她身上。
方虹心虚，不敢看林云曲：“……撒了，怎么办？”
林云曲忍着笑意：“你自己想想。”
方虹东张西望，目光落在大海碗旁边那个给自己刚刚用来舀面粉的碗。
“我应该用碗来接？”方虹试探地问。
林云曲点点头：“嗯。”
方虹脸上的心虚和不好意思立刻换成高兴。
仿佛幼儿园小朋友得到老师的夸奖一样。
第二次，方虹成功将面粉倒入大海碗里，拿着筷子继续搅拌。
“好了，上手揉，揉成团，直到手光、面光、碗光就可以盖上盖子醒面。”林云曲提示。
方虹听话地照着做。
手伸进碗里抓着面絮才揉两下，方虹人就麻了。
“这面怎么这么粘手啊！”
整个手掌都沾满了面，方虹感觉很难受，想甩手不敢甩。
林云曲抱着手看一边看热闹一边指导。
“要慢慢把面絮捏成一个大团子，再慢慢揉，你这样直接一巴掌摁下去，里面比较稀面被压出来，不粘你粘谁？”
方虹张着挂满面疙瘩的五指：“那这个……”
“用筷子刮下来就成。”
“哦。”
方虹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揉出了一个病毒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到处长刺的面团。
林云曲已经放弃治疗挽救了：“抹一点点猪油在表面，防止表面风干，然后盖上盖子醒面，接下来就是配菜和高汤。”
方虹爱玩，可真学起东西来，那认真劲儿，林云曲是极喜欢的。
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一出错，立马就停下来认真询问，慢慢改正。
不骄不躁，细致认真。
面团醒好的时候，方虹已经在林云曲的带领下吊起了高汤。
将面团再一次揉搓，使整个面团更加细腻光滑之后，方虹开始了搓面条的工作。
哪怕这一次有了猪油擦手，面团不再粘手，方虹还是屡屡失败，最长的一条，不过一尺半。
好不容易将几条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面条黏在一起，方虹已经累出一身汗。
“师父，这样可以了吗？”
不知不觉中，方虹对林云曲的称呼已经变了。
之前来蹭吃蹭喝，看着林云曲做什么都特别轻而易举的模样，总以为很容易，觉得自己上肯定不会差。
结果当真自己上了，亲手去做了，才发现那些看似简单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别人练习了十几年才能达到的效果。
林云曲对方虹第一次的表现十分满意，纵使最终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标准。
可一看方虹堂堂一个大小姐累成这样却一句怨言也无，心里就悄悄放宽了要求。
“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就先这样吧，等会儿煮久一点，把粗壮的部分煮熟就好。 ”
粗壮的部分……
方虹视线落在自己搓出来的奇形怪状的面条上，难得地红了脸。
“那、那我明天来再练练，肯定能搓出粗细均匀的面条来！”
林云曲欣慰：“好。”
方虹见她说好，心情就好。
“那现在可以下面条了吗？”
林云曲点点头。
方虹便小心地捏着面条一点一点放进汤锅里。
等方虹将全部面条都放入锅中，林云曲再次提示：“轻轻搅拌一下，防止粘连。”
方虹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