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曲忍不住阴谋论地去想，是不是有人眼馋自己的好运，暗中动什么手脚，下什么一般大夫看不出来的毒什么的。
只要自己死了，那个和自己极度相似的人就可以将自己取而代之？
或者是蛊？
就像贺家村的那个乌四娘一样，通过蛊虫来控制她，然后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不知道蛊虫的工作原理，但是贺三变成傀儡后的状态，她是亲眼看见的。
林云曲昏昏沉沉地，艰难开口说话：“梁绮……”
“什么？”梁绮低头，把耳朵凑近林云曲的嘴边。
“去找乌四娘。”林云曲说完就睡了过去。
……
木桑镇。
“奶奶……奶奶……”
“云曲！”
张婆子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湿了一片。
张婆子揉揉自己的额头，深深吸一口气，觉得房间里闷闷的喘不过气，掀开薄被，披了件外衣打算去院里透透气。
容小梅在睡梦中被一阵动响惊醒，紧接着发现屋里亮起了烛光。
“奶奶，你睡不着啊？”
容小梅拥着薄被坐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正在倒水喝的张婆子。
林云曲去了城里之后，张婆子知道她一个人没地方住，总是去住客栈，连工钱都不够花，所以将她邀请来家里住。
不过林云曲租的这个房子只有两间卧室，所以她便在堂屋支了一张小床，凑合着。
反正不用出钱，容小梅也就不挑。
张婆子有些歉意：“对不起啊，又吵醒你啦。”
“没事，就是感觉这阵子奶奶好像总是睡不好？”容小梅说。
她都好几次被张婆子惊醒了。
张婆子叹气：“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总是睡不安稳，每次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云曲那孩子在叫我，我想应声，就会醒过来，我这心呐，放不下来，也不知道她在城里怎么样了。”
“城里有梁家照顾她呢，上次来信不是说跟梁绮住一块儿嘛，你不用操心她。倒是你，睡不安稳，容易惊醒，惊醒之后出冷汗，像是心气亏虚。”
容小梅从床上下来：“我给你看看身子吧，说不定生病了。”
张婆子惊讶：“你还会看病呀？”
容小梅得意一笑：“会一点。”
小虫子用处多，能害人也能救人，为了避免搞错对象，所以这个医术也是必修的。
搭上张婆子的脉搏，容小梅沉心静气， 半晌，有些奇怪地看向张婆子，有些怀疑自己学了十几年的医术。
容小梅不信邪地继续把脉，结果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容小梅眉头紧皱着，把脉的对象换成了自己。
没问题啊！
张婆子早就被容小梅的一通操作吓到了，紧张地揪着自己披在肩上的外衣：“怎么样？我是不是生病了？”
容小梅表情复杂，摇头：“没呢，健康得很。”
身子比她的还健朗呢！
张婆子猛松一口气：“那、那你还那样，瞧着挺严肃，我都快要吓死了！”
容小梅安慰：“奶奶没事，就是因为奶奶太健康了，我刚刚才有点怀疑我自己。”
身子很健康，却又睡不好，容小梅的思绪开始发散。
能让人不舒服，除了生病，还有其他东西呢！
“奶奶最近有带什么东西回家吗？”容小梅问。
“东西？没有啊！这段时间，只有梁绮寄来的一个包裹，送来的人还特意叮嘱我不要打开，都在她屋里放着好好的，怎么了？”
张婆子疑惑，难不成这段时间她这样，是因为带了不好的东西回来？
张婆子初一十五都要去拜庙，对这些东西向来敬畏，这么一想，又急又慌，还有一些难过。
“可那是梁绮送来的，总不能是她要害我吧？害我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容小梅觉得张婆子想多了。
就之前她见到的梁绮和林云曲两人的互动，梁绮敬爱张婆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她。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能太早下定论。
“奶奶要是不介意的话，能带我去看看梁绮寄过来的东西吗？”
张婆子纠结了一下，点点头：“那你进屋，不能乱翻云曲的东西，要不然她回来，该生气了。”
容小梅无奈：“好。”
张婆子找来钥匙打开林云曲的房门，寄来的包裹就放在门边的矮桌上。
“就是这个，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容小梅上前，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几件衣服。
容小梅抽抽鼻子，觉得包裹里面逸散出来的味道有点奇怪。
有点香气，但是总觉得香气里面有股油脂气，腻得慌。
随着容小梅将衣服抖开，张婆子看清了衣服的全貌，吓得整个人一个踉跄，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
“这个衣服……这个衣服……”
容小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奇怪了。”
张婆子抖着双唇：“衣服，是左衽。”
“左衽？”
那不是死人穿的吗？
容小梅把衣服摊开放到床上，发现还真的是左衽。
“谁呀！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容小梅气道。
这种衣服，不管谁收到，都会觉得晦气的吧！
容小梅想到那段和林云曲一起共事时，林云曲对自己的好，还有这段时间张婆子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心中对寄来这些东西的人恼极了。
恼归恼，但是理智还在。
容小梅压着脾气将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一一摆到林云曲的床上。
“七件，是一整套完整的寿衣。”容小梅叉着腰看着床上的衣物。
张婆子此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她亲手给自己丈夫儿子操办的葬礼，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寿衣。
呆愣的张婆子猛地回过神来，冲上来就要把衣服抱走。
“丢掉，赶紧丢掉！”
这种晦气的东西这么能放在云曲的房间里！
就在张婆子的手即将碰到寿衣的那一瞬，被容小梅一把抓住。
“奶奶，先别急。我再看看，我总感觉这个没那么简单。”
张婆子急道：“这么晦气的东西留下来干什么？得早点拿去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