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茗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去,怕黄三在堵着她,反而麻烦;不去,可是梁绮往日待她不薄,如今梁绮家中有难,她袖手旁观好像也太不厚道。
梁绮转身看她一眼,知道她心中纠结,便道:“你在这里陪奶奶吧,我和云曲两个人能忙得过来。”
那日她回镇上托隔壁意娘转交信件,碰上黄三四处寻找黄秋茗,嘴里脏话连篇,还说找到就直接把黄秋茗给卖了什么的,黄秋茗此时确实不合适露面。
林云曲也点头:“对呀,你先在家里陪着奶奶吧,先不要出门,我们自己去就成了。”
黄秋茗的事,林云曲听到梁绮说了一嘴,虽然当时只是说黄秋茗可能要在这里住很久,回去会有危险,但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一点。
黄秋茗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张婆子看着天色晚,怕两人回去收拾晚了回来走夜路不安全,就让林云曲睡在梁绮那里,又给两人包了一些吃的,才将两人送出门。
信上说梁家人举家搬迁,那就是十几口人,一朵小花肯定住不下,因此得买房。
梁绮挠挠自己的脸,叹气。
唉,当初说留着那些钱救急,还真是救急了。
幸好没急匆匆就乱花,否则梁家人来就真的要打地铺了,还没有被子盖的那种。
两人跟着牙行的人转了一个下午,也没看上合适的房子,天一黑,便只能先回到一朵小花,打算第二日再去看看。
两人躺在床上,林云曲憋了一个下午的问题终于憋不住了。
“梁绮,下午看的那些房子都不错,你就没看上的吗?”
四五个房间的都有,位置价钱都不错。
要不是她手上没钱,否则她准得拿下。
梁绮叹气:“太小了,住不下。”
“那你家里有多少人?”
“十四个。”
“这么多?!”林云曲震惊。
这是个大家族啊。
“没分家吗?”
梁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骄傲:“没分呢,二叔二婶他们也一起。”
感情之好,她也是第一次见。
一般来说,父母离世后,不管怎么样,兄弟姐妹之间都会分开,各自专注自己的小家庭。
但像梁明宏和梁二叔这样的,哪怕各自成家,甚至孙子都有了,都还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千里未必能出一个。
梁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
震惊之余,又觉得幸运。
谁会嫌自己多一个人爱呢?
兄弟和睦不比兄弟阋墙好?
林云曲半张脸藏在被子下,有些羡慕:“感情真好啊。”
“那是,我跟你讲啊,我爹特怂我娘,我娘一瞪眼,他就不敢说话……”
梁绮嘀嘀咕咕着说起过年时见到的一些场面,时不时惹得林云曲哧哧笑出声。
直到夜深,两人才迷糊睡去。
夜里,一向睡觉不安分的梁绮先是在睡梦中打了一套军体拳,生生把自己身上的被子都给踢到林云曲那边,然后摊着手脚开始扩张地盘,直把林云曲给挤到床边上。
春夜的晚上气温仍然有些寒冷,没了被子的梁绮,察觉旁边有个暖呼呼的热源,便下意识挤过去。
林云曲觉浅,一点动静就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挤过来的梁绮八爪鱼似的缠上。
林云曲长长叹口气,伸手去推人,哪想越推人缠得越紧。
林云曲怕自己再推,自己估计就喘不上气了,想着,大美人在怀,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干脆也不推了,双手规矩地交叉握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以示清白。
接着闭上眼,睡觉。
人吧,一迷糊,干点什么都是出于本能,林云曲也不能免俗。
睡得迷迷糊糊的,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就没克制住,身子一翻,手一揽,直接把人搂了个满怀。
梦里,林云曲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肖想了差不多二十年的美人娃娃,蹭蹭脸,摸摸手,埋肚子什么的,玩得不亦乐乎。
梁绮醒来的时候,感觉额头贴着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抬头一看,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正不知所措着,就见林云曲的头又蹭过来,贴着自己的额头一连蹭了好几下,才安分睡着。
梁绮顶着要冒烟的脑袋,悄悄把手从林云曲的腰间缩回来,按在自己的胸口。
生怕自己按迟了,自己的心脏就该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但是按归按,人却没从林云曲怀里出来。
开玩笑,难得贴贴,她傻了才会不趁机谋福利。
反正,反正,林云曲也在搂着她,肯定不是自己非要占这个便宜的。
梁绮各种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并暗戳戳偷着乐。
林云曲到点就醒,就是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有点不清醒,搭在梁绮后腰的手上下摸了一下。
好软。
“奇怪,枕头怎么这么暖?”林云曲嘀咕。
再一动,低头就要去看个究竟,一低头就蹭到梁绮的头顶,一头秀发又香又滑,林云曲的理智瞬间回归。
林云曲:“!!!”
什么情况?
她怎么抱着人睡的?
刚刚她是不是占人便宜了?
林云曲要被自己的三连问给自己问傻了。
心虚不已的林云曲悄悄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悄悄掀开被子,悄悄下床,然后轻手轻脚梳头穿衣,再蹑手蹑脚开门出去。
梁绮听到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才慢慢睁开眼睛,掩在被下的嘴角就差咧到耳根。
这人心虚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叭!
下床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动静太大,竟两根手指捏着被角;穿衣服的时候,有点摩擦声,就立刻停下来转头来看自己有没有被惊醒;放梳子的时候,好像怕会惊动桌子上的灰尘一样……
怎么这么可爱!
梁绮卷着被子在床上扭啊扭,开心得不能自已。
林云曲烧着水,明知自己拿的是硬邦邦的木头,却总是觉得指尖的触感软软的,将木头扔进灶里,没忍住搓了一下指尖。
林云曲:“……”
可真下贱啊!
都是女孩子,对方有的,自己都有,怎么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忘不掉呢?
难道寡久了,变态了?
觉得自己变态了的林云曲,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可真下贱呐!”林云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