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休息下再走吧。”
梁绮是个懒的,非必要根本不想受累,所以也不想吃这爬山的苦,见树荫下有块平整的石头,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堂堂女子,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林云曲条件反射应了一句,但是身体很诚实。
这个点有点早,过了坳口下个坡就是贺家村,用不了多少时间,因此林云曲觉得自己没必要硬拉着梁绮赶路,或者把梁绮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先走。
才坐下没多久,就听树林里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林云曲穿越前是花市的常驻客,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快速转头去看梁绮,梁绮也在看着她。
显然,梁绮也意识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起身,快步离开现场。
离开之前,林云曲故意高声“咳嗯”了一声,小树林里瞬间安静。。
好不容易到了平地,两人才慢下来,没忍住同时笑出声。
梁绮:“你刚刚多损啊,嫌人家不够刺激啊?”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吓到,最好还是萎了,光天化日的,要是小孩碰见了得长针眼。
林云曲:“不是要刺激嘛,帮他们一把咯。”
光天化日的,也没个底线。
梁绮见林云曲脸不红气不喘的,脸上除了笑意没别的东西,心道这人还真奇怪,看着自己一个女人都能脸红,结果听到别人墙角却这么平静,这反差……
休息时间被扰乱,林云曲没办法,估摸着这个点去人家还在地里,于是离开道路进到旁边的树林里坐着休息,顺便等等看,说不定能看到小树林故事的主人公。
梁绮紧随林云曲身后,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不走了?”
林云曲:“再等等。”
梁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什么语气起伏的三个字,她竟是莫名其妙理解了林云曲的潜台词,不由得眼睛一眯。
看来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不仅恐怖,还爱看热闹,果然是个小变态!
贺三筹谋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上山和情人幽会,才刚刚上头就被人吓一跳,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情人更是头也不回地跑了,贺三心中窝火得要命,偏偏还没处撒,只好收拾回村。
走在回村路上的贺三是越想越气,心想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否则有他好看!
林云曲眼见着有个妇人匆匆从山上下来,就知道另一个主人公应该也快了,眼睛专注地盯着道路的方向。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一脸阴沉地走过。
等男子走远,道路上没再有其他行人,眼瞅着日头渐高,越来越热,林云曲这才起身。
林云曲和梁绮都不认识刘丫丫三舅贺三,只能向路过的老农询问。
“哎呀,很好认的,贺三人高马大的,村里就他那么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你一见到他就知道了。不过他脾气躁,你们自己注意些。就哪儿,青砖筑墙的那一家。”老农脸上汗水滴答,杵着扁担一边休息,一边指向贺三家的方向。
林云曲和梁绮一听到老农的形容心里一咯噔,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不可思议。
不会吧,那么巧的么?
林云曲有点后悔刚刚的恶作剧了,如果贺三就是刚刚那个男子……林云曲觉得贺三那沙包大的拳头能一拳把自己打出屎来!
梁绮看见林云曲脸上的纠结、生无可恋,有些幸灾乐祸,跟老农道谢告别之后,笑呵呵跟林云曲调笑:“哎呀,接着恶作剧接着舞啊,玩大发了吧,舞到正主头上了,他这会儿心情恐怕正不好着呢,这不好办呐~”
林云曲横她一眼,表示并不想接话。
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林云曲磨磨蹭蹭走到青砖小院前,屋里有孩子的哭声,可见人是在家的,小院没关门,林云曲上前伸手想要敲门,张着嘴正要扬声说话,却正好将屋里的场景看了个全,要出口的话直接噎在喉咙里。
“怎……”梁绮见林云曲的动作顿住,上前想要看个究竟,被快速后退过来的林云曲捂住嘴往旁边拖着走。
梁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一般不作死,乖乖顺着林云曲的力道往后退。
贺三幽会情人不顺,窝着一肚子气回家,再看见家中唯唯诺诺的妻子乌四娘和哭闹不止的孩子,只觉烦人得紧,偏偏乌四娘对自己还爱答不理,叫倒杯茶跟没听见似的。
贺三看着乌四娘忙忙碌碌,背着孩子走来走去,收拾衣服,扫地,偏就是把他让倒茶的话当耳旁风,觉得这女人是没把他当回事儿,没忍住又动了手。
也不知怎的,往日挨打一声不吭的乌四娘今日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居然敢还手,他没忍住就下手更狠了一些。
乌四娘感觉自己要被打死了,往常贺三一有不顺心就打她,她打不过也就只能受着,避免挨更严重的打。
可今天孩子就在背上,贺三动起手来不管不顾的,乌四娘害怕他发疯误伤到背上的婴儿,不得不伸手去挡下贺三挥过来的巴掌。
慌乱之中乌四娘的手指甲不知道刮到了哪里,好像挠到了贺三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带被贺三拽松了,背上的重量正在往下坠,乌四娘赶忙抽手去护着孩子,就这么一下,腿上又被踢了一脚,痛得直接跪坐在地,只好抱着孩子尽可能将孩子护住。
贺三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见乌四娘跪在地上抱着那软趴趴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的赔钱货,越看越觉得碍眼,心中恨恨,心想今日要是不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她恐怕不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正打算再继续,眼角余光好像看到门口有人,抬头看去,门口却又空荡荡的。
贺三松开乌四娘的头发,捏着拳头往院门口走,在门口环视一周,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么走一遭再回到屋里,贺三也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思,一脚踢翻挡路的凳子,又啐了一口跪在地上满脸血的女人,这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