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柳儿见她不乐意说,只好道:“没事就好,不舒服就说啊,别累坏了。”
黄秋茗点点头没再接话。
林云曲听着两人的谈话,再看黄秋茗明显不好的情绪,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一遍,尤其是这其中黄秋茗的表现,就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没多嘴,悄声回到二楼开始干活。
事情是安排好了,但当天晚上陈柳儿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去找刘家二堂叔二堂婶,选择跟林云曲一起回家。
林云曲原以为按照陈柳儿的性子,一旦说定的事情她应该会抓紧时间去办,因此看见身后快步跟上自己的陈柳儿,以为她要找自己有事,便停下脚步等她跟上。
“柳儿?你不是要去找刘家二堂婶吗?”
陈柳儿摇摇头:“不着急,明后天再说,现在不合适,我们先回去吧。”
“为什么?”林云曲转头看了陈柳儿一眼,面露疑惑,“什么时候说,还有讲究的?
陈柳儿用力点头,语气认真:“那当然啦!这种事,其实就跟借钱要账一样,太早太晚都不合适,午饭前后这段时间差不多。”
“好比现在这个时辰,人家正忙着晚饭的事儿呢,要说这种糟心事,人家今晚得半宿睡不着。中午我们下工的时候再去,那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吃过饭了,我们一说,他们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可以直接去找人打听,怎么着到了晚上也不会那么心烦。”
“原来如此。”林云曲微讶,没想到还真有讲究,“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都没想过这些,还以为直接说就成。”
猝不及防被夸,陈柳儿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也没那么厉害啦,就是总跟孃孃们聊天听八卦,知道了一点。玩笑话可以直接说,这种正事儿,就得讲究些了,我还想着明天估计得带点小礼物过去,看在礼物的份儿上,就算不成,他们估计也能给个好脸。”
林云曲举一反三,立刻就能理解了:“也对,贸贸然上门插手人家家里的事情,怎么说是越界了。空手上门确实有点不太好,这样,你看看你带点什么,花了多少钱,我们均一均,不能全让你一个人担了。”
“那成,到时候我看看。”陈柳儿半点不客气,“我晚上回去问问爹娘看看具体要怎么做。”
说着,陈柳儿忽然就好奇起林云曲插手这件事情的原因来。
“对了云曲,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就是,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呀?明明刘丫丫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的。”
“对呀,明明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也这么上心?”林云曲反问道。
“这个嘛……”
陈柳儿迟疑了一下,没问出林云曲的想法,反倒是先被林云曲给问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本来嘛,也就是说说,我当时就是心里憋着难受,才讲给你们听的,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大不了我以后出去玩儿的时候多给她点吃的,哄哄周边的小孩子也帮忙照顾着她一些,就没想别的了。”
“可是没想到你真的就把事情给安排了,我听完你的话,想着你都那么认真地去考虑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了,那我这个把问题提出来的人怎么可以临阵逃脱,又想,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试试呗,说不定真的就能把她救出来了呢?反正,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忙。”
林云曲没想到陈柳儿在整件事当中,整个心理路程居然是这样的,缓缓点了点头,没有立即接话。
陈柳儿见林云曲没说话,以为林云曲觉得自己诓骗了她,有些着急,又有些愧疚。
“云曲,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好,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认真,因为一般人都不会管闲事的,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有点虚伪?”
陈柳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云曲,生怕林云曲下一句话就是否定她这个人。
林云曲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闻言有些好笑:“怎么会呢,不管当时怎么想,现在我们不都是在做这件事吗?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虚伪是指只说不做,可你现在不是正在把你说的话一一落实吗?哪里虚伪了?”
陈柳儿没想到林云曲能这么说,心中的那一丝丝心虚和害怕顿时就无影无踪了:“云曲,你真好。”
“那是,我可是好人。”林云曲挑眉,大言不惭。
陈柳儿见她这样,也跟着笑,促狭道:“可是我哥说一般标榜自己是好人的人其实都不是好人,就像人会吃饭,但是不会逢人就说自己会吃饭,所以,你真的是好人吗?”
林云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嬉笑着伸手去抓陈柳儿:“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坏人是真相终究还是暴露了,那不行,我得灭口!拿命来——”
陈柳儿被她逗笑,一边躲闪着一边往前跑:“略略略,抓不着抓不着~”
两人嘻嘻哈哈好一会儿,都累得直喘气才停下来休息。
陈柳儿还没忘记自己问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双手撑着膝盖,看向林云曲:“云曲,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想要救刘丫丫呢。”
林云曲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也没什么呀,就是听到你说你想帮她,还说为了这事儿吃不好睡不好的,那我又没什么事情,正巧有点经验,就跟你说了。”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
“差不多就这样。”
陈柳儿不满:“什么叫差不多就这样,还有呢?”
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的?
林云曲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我娘以前是专门做帮助妇女孩子的工作的,她没空的时候就带着我去她工作的地方,她帮过很多很多女人和孩子,在她帮过的孩子里面有不少就是被所谓长辈打得不成人样的,这份工作我娘做了几十年,可是依然每年都有很多孩子需要帮助。”
“我见得多了,有点麻木,想不通做这些事的意义在哪里,就我问我娘,既然这么辛苦,这样的情况依然层出不穷,干嘛还要帮啊?”
陈柳儿追问:”那你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