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她想过人老了可能会有点糊涂，但没想到还带脑力退化的。
就这样的事情都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从前那个仅凭借来的兵，就能打下整个北方，威名赫赫的西炎王吗？
“玱玹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更不得您的宠爱看重。您说说，氏族们凭什么选择扶持他？”
西炎王：“……”
他在脑中想了一遍又一遍，发现自己的这个嫡孙，确实没有能够让各氏族看上的地方。
“可玖瑶女子之身，如何能……”
“女子之身怎么了？大王姬不就是女子之身？如今西炎王能够稳稳当当地占据大荒北，凭得就是那位女子之身的大王姬！”
什么玩意儿！
当初派西炎珩出征的时候，怎么就不提她是女子之身？
要不是赤宸恋爱脑上头，辰荣起码还能再拖个一两千年。
涂山芸眼中的鄙夷藏都藏不住，西炎王眼光闪躲，说道：“小炎灷的女儿已经跟玱玹订婚，那些中原大氏族可不一定还会选玖瑶。”
不是他对女子之身有什么偏见。他自己的王后，就是一位智谋丝毫不输他的奇女子。如今的西炎，有一半的江山都是自己的王后打下的。
他刚开始带玖瑶学习政事的时候，心是完全偏向于她的。
直到玖瑶身后的那些人，突然之间跑去簇拥自己的嫡长孙，他还以为是那些氏族，不愿意屈居于一个女人脚下。
刚开始他还没打算放弃玖瑶，直到小炎灷的女儿拿到了玱玹的正妃之位。
小炎灷对于中原来说，有着很大的意义。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可以动摇中原其他氏族的想法。
涂山芸嗤笑，“辰荣馨悦不过是被中原舍弃出来的一颗棋子而已，赤水丰隆和赤水族长，可是从未与玱玹接头过！”
西炎王突然软下身子，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拿起涂山芸先前便倒好的茶喝了一口。
“你如何确定那些氏族在玖瑶继位以后，不会掣肘于她？”
当初他与几大氏族联手合作，他们帮他打下北荒，他维护他们的家族地位。
立国之后，他再次顺利的通过中原氏族，将辰荣灭国。
直到辰荣灭国，他打算定都神农山的时候，却被中原集体抗议，灰溜溜地带着人回到西炎城。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们选择扶持他，不过是因为辰荣国越发势大，他们再也压不住炎帝。
没有人比他还能知道这些氏族心中的贪婪。
为了不让他攻打皓翎国，甚至引导他的几个孩子刀剑相向，在西炎国内制造内乱，让他无暇顾及扩张领土。
这一幕如何不让他感到熟悉？
辰荣国，不就是因为内乱，才让他轻松拿下的么。
涂山芸乐不可支，看来这个玱玹是十分肯定自己已成大势，竟然没再盯着辰荣山，导致西炎王都不知道清水镇中的粮草运送越来越不遮掩。
在他们离开辰荣山后，洪江再次练出近两万精锐，还有四万凡人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