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钰看着一向热烈的锦瑟突然变得易碎,不禁有些心疼。
轻声说道:“我有一位双胞胎哥哥,他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孝顺长辈,疼爱弟弟,待下温和。”
“可我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却全靠他所赐。”
锦瑟疑惑的望向君钰,她有些不理解,不是说疼爱弟弟吗?
君钰接着说:“我曾经很是敬仰这位有能力有品德的兄长,直到我母亲病逝后,才从长辈口中得知,兄长乃是家中的庶长子。”
“他的生母曾经是我母亲视为亲姐妹一同长大的陪嫁侍女,在我母亲怀孕期间,我父亲与她苟合,怀上了我的兄长。”
“那侍女因背叛了我母亲,惶惶不可终日,导致早产,生下我大哥后便自尽了。”
“我祖母心疼他生下来就没了母亲,由于我与大哥只隔了八日出生,便未曾告知我母亲,对外说我们乃是双胞胎。”
“我母亲恨极了这个占了我嫡长子名头的庶子,四百年来时常对我兄长冷眼相向。”
“不论我兄长如何优秀,如何孝顺,都得不到我母亲的一句夸奖。”
“我母亲去后,我兄长骤然间得知自己多年不被疼爱的真相,便钻了牛角尖,将我骗去囚禁折磨,让我替母亲为他赔罪。”
拔指甲、用刑具割下他身上最敏感的那些嫩肉、打断他的腿骨、用火钳在他身上灼烫……
每一日都会把遍体鳞伤、口不能言的他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视为乞丐,遭受所有行人的唾弃、鄙夷,狠狠折下他的傲骨。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也曾不甘、怨恨过。
可想起兄长性情大变的原因,他又有些不敢报复回去。
兄长也曾真心疼爱过他,生病时夜夜都要亲自守着他。
他要如何恨、如何怨。
与其来来回回的报复,不如让一切过往都随着涂山璟这个人一同消失。
从今往后,他仅仅是君钰。
锦瑟听得目瞪口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不合的家人。
这故事曲折的比姐姐的话本子还要离奇。
就这么一对比,锦瑟心中的郁气竟是散开了。
好歹她的哥哥从未伤害过她。
觉得自己以他人之痛劝慰自己,难得的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你说的兄长,是青丘的涂山篌吧?”
“你是涂山璟吧?”
君钰愣了愣,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露馅的,问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锦瑟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你是青丘的九尾狐,不过方才通过你对你兄长的介绍,让我猜到了他的身份。”
几年前她就听闻过,涂山氏在与防风氏联姻订婚之时,涂山璟突然逃婚,消失了好几年。
按照君钰的说法,他兄长囚禁他的日子与那天十分接近。
更何况涂山二公子好弄风雅、谦谦君子的名头早已传遍了整个大荒。
这都猜不到身份,姐姐都该罚她重新回去念书了。
想起防风意映,锦瑟问道:“你不回去,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听说她如今还在青丘,日日替你侍奉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