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院。
君钰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复健,一步一步走的歪歪斜斜,让见识过战场凶险的老木都为之担忧,张开双手在旁虚扶。
麻子和串子手中筷子不停往碟子中夹走卤牛肉,边吃边说:“老爹,你管他做什么,锦瑟都说了,他就得靠自己才行。”
串子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这样扶着他,他今日岂不是白走了。”
老木何尝不知,狠狠瞪了眼两个没良心的儿子,也不知道等老子一起吃。
往地上左右看了看,捞起刚劈的柴就追着两人打。
半大小子,皮糙肉厚,不紧紧这身皮,怕是不知道老爹二字如何写。
他排了好半天的队,才买到这份卤牛肉,竟是一口未曾尝到,“今日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两没有良心的东西!”
等锦瑟背着刚采的草药回来,就见到了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扶着早已习惯眼前这三天两头便会出现一次的感人场面的君钰坐下,两人各自端着一盏凉饮,旁若无人般下起了棋。
锦瑟抬头看了眼他的气色,面色倒是不错,唇红齿白的,“看来没几天你就能彻底康复了。”
君钰腼腆的笑了笑说:“都亏了锦瑟为我医治。”
锦瑟皱了皱眉,她早已解释了数次,君钰怎么还是这般,“为你疗伤的药膏全是姐姐炼制的,你怎么总是将功劳放在我身上。”
君钰敛下眉眼,在心中念叨:救我回来的是你,替我擦洗的是你,照顾我的是你,是你不辞辛苦一口一口给我喂下良药,是你孜孜不倦的陪着我闲聊,只因怕我孤独。
更是你赐我新生,赠我名字。
“是你救的我。”
锦瑟张了张嘴,想替姐姐辩驳,想了好一会儿,却又无言以对,大半响才说道:“从前竟是不知你性情这般倔强。”
君钰失笑,并未解释。
他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了。
直到两人下完了三局棋盘,老木才气喘吁吁的坐到旁边,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猛灌。
麻子串子鼻青脸肿,乖巧的站在一旁,老木翘着个二郎腿得意道:“你老子终究还是你老子!不要想着在你老子眼皮子底下妄想翻天!”
锦瑟嫌弃的拍了拍腿上的灰,骂道:“赶紧把腿放下去,都蹭到我了,小心我打死你,这可是姐姐刚给我买的新衣裳!”
老木将腿放下,吊儿郎当的说道:“反正芸姑娘最是多金,让她再买不就是了。”
“再说我可真就打你了。”
麻子串子捂嘴偷笑,老子也有翻车的时候。
老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我再去买点卤牛肉!”
“老爹,我也去!”他今日还没去看过春桃呢,也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想他。
“等等我!”
锦瑟攥紧小拳头,冲着父子三人挥了挥,“算你跑得快!”
君钰伸手给她擦了擦脏污,温声道:“明日我给你洗。”
锦瑟郁闷不已,这是洗不洗的问题吗?
这可是姐姐给她买的裙子!
早知道就先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