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冕帝眼睛微眯,雪鹭似乎对鲛人的待遇颇有些感想,试探道:“你的姑姑,可是因鲛人……你就不恨?”
白雪鹭也不怕自己的心思被戳中,坦然笑道:“鲛人虽是奴隶,却也是空桑的子民,雪鹭在九嶷山时,时常被神官们教导,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更何况,总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北冕帝听她这句一明显在暗讽秋水的话,他倒也没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你如果嫁给吾儿,你想做的都可去尝试!”
他不是不想直接下达一封赐婚圣旨,可从这短暂的相处中得知,此女子并不是个能够安分守己的人,能与他这一国之君打起来,会安生接旨待嫁吗?
白雪鹭道:“不如帝君再多等些年,雪鹭定会给你答案!这世子妃之位,雪鹭到时当仁不让!”
北冕帝对几年后会发现什么事而感到好奇且先不提,白雪鹭倒是从今天的谈话中得到了一个关键讯息。
他对鲛人持着无视态度,不帮也不贬,这是否代表了,她可以接着扩大救助鲛人的范围?
白雪鹭也不是圣母心发作,根据空桑这副摇摇欲坠的景象,灭国不过是几年后与几百年后的区别。
虽说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白雪鹭到时候都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了,但这绵绵不断的功德,为何不要?
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一个种族可以永恒的立于不败之地,世界运转向来都是今日你做主,明日我翻身,永远这般循环反复,她可不想自己死后,自己的血脉被鲛人欺辱,只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给出一份善意。
白雪莺坐立不安的等到了夕阳西下,才见到了完好无损的姐姐,她差点以为白氏一族今日便会被帝君抄了!
白雪鹭进门便看见一脸委屈无辜的时雨杵在妹妹身后,今日之事皆因为青妃的下马威,看见她的儿子,难免不高兴,质问着:“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母妃辱我们姐妹二人,难不成你也想学那个女人?”
时雨神色为难,脸都憋的涨红,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雪莺知道时雨并不是那种人,连忙解释:“姐姐,殿下并无此意,他只是来看看我……”
白雪鹭只当屋子里没有这个人,径直坐下,看了看自家妹妹有没有受伤,随后问道:“你在宫中可有人欺负你?”
白雪莺偷偷看了时雨一眼,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腼腆的说:“时雨殿下常常过来看我,宫中的嬷嬷便也不敢欺负我。”
白雪鹭倒是难得正眼看了一回时雨,这人虽然有些无能,对雪莺的心倒是真切,对着时雨说:“你倒是还算有些用处。”
时雨有些担心雪莺今后在宫中的处境,他并不是时时都能够照看的,“雪鹭郡主,你可能将雪莺带回叶城?我怕母妃会接着为难她……”
“你既然知道你母妃的脾性,为何还要肆无忌惮的跑去叶城?若不是你跑过去,你母妃也不会发现雪莺!”白雪鹭没好气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