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意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膳时间。
脚丫刚落地,便听见一晃一晃清脆的铃铛声,眉眼一弯,抬头望去,与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
她喜道:“你来找我啦!”
宫远徵走到近前,弯下腰来,捡起被卷进床底的鞋子,蹲着给她穿上,“饿不饿?”
淳于意摇头:“睡了太久,没什么胃口。”
见他袍角沾着灰,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问道:“那个跑掉的黑衣人有没有找到?”
宫远徵眼中带着讽刺:“抓到了,是一个叫做云为衫的女人,这人真是不死心,一直都在要求要见你。”
这人怕是不清楚自己已经落到了各种境地,哪里有轮到她提要求的份上,就算是不说出无锋的打算,也拿捏不了他。
淳于意有些懵:“见我做什么?”
黑衣人是云为衫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的,她本以为是早上堵着她的上官浅,无锋中的人都这么自信吗。
她自带神识覆盖,都没有不被发现的自信,有一点小功夫,就敢打草惊蛇,她也算是佩服云为衫的勇气了。
宫远徵的心情很是不好,不太愿意提这个女人,淳于意皱了皱眉,催促道:“说呀,她为什么要见我?”
宫远徵撇着嘴:“不知道,我就没搭理她。”
淳于意哑然:“不会你抓她这么久,都没有去审问她吧?就不怕她自尽,没了无锋的线索吗?”
宫远徵眼带不屑:“没了就没了,就算她说出来又能如何,宫门能做的不过就是加紧守卫罢了。”
执刃清醒后有说过,此事与什么黑衣人无关,就连云为衫到底是不是无锋的人,压根都没人在意。
若不是她提了出来,宫远徵都不乐意费时间去找这么个黑衣人,要他来说,羽宫有这么个继承人,他做再多都没用。
反正宫子羽心善,总有各种借口将人放进宫门。
淳于意明显不懂他对羽宫的偏见,只是很好奇,云为衫为什么非要见她,她想了想,便道:“你带我去一趟吧。”
宫远徵有些不高兴:“见她做什么,她今天晌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见你,生怕别人不怀疑你是她同伙。”
“阿远。”淳于意摇了摇他的袖子,“我想去看看,她到底想要跟我说些什么,说不定我能挖出来她的身份。”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早有猜测。
刚进宫门的那一晚,她就觉得上官浅跟云为衫都是无锋的人,但云为衫一直都没动作,她觉得这个人未必忠心无锋。
更何况,昨夜她听见宫唤羽在说什么无量流火,她实在是好奇,总不能问宫远徵,听墙角那么久的云为衫说不定知道。
她眼中带着执着,宫远徵闷闷道:“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得先跟我哥哥说,审问室现在是他在管。”
淳于意有些错愕:“角宫怎么管这个了?”
宫远徵勾了勾嘴角:“宫唤羽谋害执刃,少主之位便要空出来了,如今宫门能坐得上这个位置的,只有哥哥。”
这本该就是属于他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