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婢女将她带到了属于她的房间之后,就恭敬地退下了,淳于意站在门口,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眼。
正好看到对面的房间,房门大开,一个女子正倚靠在门边,一脸柔和地望着她,见她回头,女子还善意地点了下头。
她回视一笑,提着裙摆进了屋子里,刚脱下嫁衣不久,女客院落的婢女便抬着几桶水走了进来。
见她没找到能够换洗的衣裳,婢女在房中的柜子里翻找,取出了一件纯白的里衣,放在了屏风上。
“淳于姑娘,您想先泡泡奶浴,还是直接清洗?”
她愣了愣,这宫门洗个澡这么奢侈么,按照旧尘山谷的环境,是养不了牛羊的,这牛奶从外面带进来,怕是很费钱吧。
回忆起牛奶泡澡的那股子黏腻,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指向了篮子里的鲜花,“以后不要给我送牛奶。”
婢女垂首称是。
她踏进水中,感受着水的温度,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婢女在她身后仔细的替她清洗着长发。
待洗完澡,穿好了里衣,婢女又再次端来了一碗汤药,她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婢女将汤药放在了矮几上:“这是徵宫送来的解药。”
徵宫送来的解药?
她端起来,凑过去闻了闻,见确实是解药,便示意婢女退下,“我待会就喝,你先下去吧。”
婢女离开以后,她端起汤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便将汤药倒进了花盆里。
这确实是解药,可不代表这个东西就能喝,她分明就没有中毒,喝了这份解药,她怕是得中另一种毒了。
今天先是在船上晃了一天,天将黑,又被关在地牢里,出了地牢又是一阵奔波,她其实也累得很了。
看了会儿时辰,她坐起身来,将汤碗放在了矮几上,就走回了床边,吹掉了边上的蜡烛。
第二天,她刚起来没多久,正准备用早膳的时候,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示意婢女去开门,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淳于姑娘,原来你还没有用膳呀,真是打扰了。”
听到耳熟的声音,淳于意眉头一皱,知道打扰,那为什么还要站在门口不动?
婢女见她捏着汤勺的手顿了顿,还以为她不认识这个姑娘,便上前低声道:“姑娘,她是上官浅。”
她放下汤勺,用手帕擦了擦嘴,便回首看过去,只见昨夜拉着别人喊‘救我’的女子,正弱柳扶风般的站在门口。
淳于意弯了弯眉眼,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指着矮几对面,对着她道:“上官姑娘可能陪着我一起再用一些?”
上官浅双眸一亮,透出一抹毫不掩饰地欣喜,仿佛对于能够留下来陪她用膳,是多么令人值得开心的事一般。
见她坐下,淳于意亲自给她盛了一碗大补的鸡汤,“用些吧,昨夜大家都受惊了,补一补对身子好。”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作为面上的贵女,都严苛的执行了这个规矩,安静地一起用膳,直到她停下了动作,上官浅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