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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金丹雷劫(1 / 1)


“双子被人剖腹挖丹,为其父亲,不该反抗,不该为他们讨个公道吗?”鼠妖像是忆起孩子,不甘与愤怒让他吃力地拍打地面。

“我,靠着这双手学习着人的模样,耕作,识字,采购。”鼠妖嘴角漫出的鲜血亦阻止不了他的愤慨,“我禁止他们使用术法,在最为偏僻的地方,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点栖息地,为什么凭什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破坏掉我的生活!”

“我,没有此前从未伤过一个人。”他的声音愈发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我生来是妖,为什么……”

“好好修炼,不是说你此事的不是。”柳云清抚上他的手腕,安抚道:“但也很抱歉,却有着不想让你们暴露在外界的意思在。”

鼠妖指尖微动,有些不悦。他向往阳光,喜欢夫人,如今却被责备。虽说,他也在后悔。

“我的母亲,是一株茶花妖。”柳云清平淡的叙述事实。

“……?”鼠妖目光透露诧异。

“她羽化成仙了。”

“……竟可以?”鼠妖语气僵硬,像是未曾料到,他忽而低笑,再转大笑,却无比苍凉。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上天总是公平的,是我们被压迫久了,是我们被压迫久了……”

压迫久了,久而久之,也忘了。

其实它们与他们并无不同。

“好好修炼,是因为我现在无法改变。好好修炼,是想让你去更外一层体验真实的平等。”不知不觉间柳云清握紧鼠妖的手腕,无比真挚。

“但往事不可追,无法重来。”柳云清眉头愁苦,“过去我无法更改,但即便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请试着相信我……”

她心中早就有了规划,自听到百昭说起母亲时,自知道鼠妖双子的下场时,自内心深处惺惜之情无法忽视时。

她就决定了。

以她,以她阮山宗宗主之女的身份。

去创造,去实现,去完成生灵共处。

“今后的阮山宗会成为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的宗门。”

“你且信我。”

她凝望着鼠妖无比真挚道。

鼠妖僵硬而迟缓地扭转脖颈,鲜血从嘴角滑落,他泛红的眼角升起薄薄的水雾。

“柳云清。”鼠妖轻声念道,像是把她的名字细细品味了一番,“我叫竹衡,很高兴认识你。”

“……也可惜认识你太晚。”竹衡呵呵几声笑,面容转而平静,“我听谢长衍念叨过你,你是个好人,他也是。”

竹衡看向柳云清,慈祥又满意,嘴里不断重复着:“真好,真好啊。”

他许是恢复了些许力气,反握住柳云清的手嘱咐道:“你的血大有用处,从今以后少受伤。”

“嗯?”柳云清对突如其来的嘱咐感到不解。

竹衡目光顺着柳云清看向高高在上的玄弋,他带着乞求的意味道:“死在这里亵渎了神灵,能麻烦你将我带出去吗?我会变回原型,很轻,不重的。”

“为何你们如此敬重这座庙宇?”柳云清听闻过凡间其余玄弋庙,不是被砸就是被拆,鲜少被如此供奉。

竹衡莞尔,声音中蕴含了无比的尊敬:“是他,带给我们生命。”

“什么意思?”

柳云清话音刚落,手中剑刃颤动,只见她一直认为是装饰品的剑穗临空带动着欲生而起。

一道极其真实的画面在他们眼前展开。

是位仙气浩然的女子,面露不悦地踏进玄弋庙,左右环顾,望向彼时还香火旺盛的玄弋神像,神情越发不悦。

只见她手中变幻出一根神鞭,嘴里念叨着什么,随即狠狠地朝玄弋身上鞭笞。

是言奚上神。

柳云清记得谢长衍同她说过的话,他说玄弋神像上残留着言奚上神的神力。

看那模样,二人像是积怨已久。

已知言奚上神是上古八大上神之一,是创世主神的得力弟子,是操控时间的伟大神明。

虽然她鞭打玄弋神像的模样过分小家子气,不太像伟大神明。

但由此可得,玄弋果真是魔神。

难怪四周草木生出灵智,难怪竹衡如此敬重这玄弋庙。

他们依赖的,是言奚上神残留的神力。

“原来如此。”竹衡也看得明白,瞬时便了解了前因后果,“想必你也明白了,我们以此地为圣的原因。”

“虽然,或许与玄弋上神毫无干系,咳咳咳咳……”

竹衡抑制不住的咳嗽,四周的血液开始再度蔓延,柳云清反应过来方才是竹衡一直施法控制着血液不再窜流,她急忙开展诊治。

竹衡知道自己回天乏术,用最后的力气拉住柳云清的手指,“还是期望你能带我离开此地,莫要亵渎了才好。”

“另外,容谅我的不情之请,请您务必为我等正名,”他的嘴角挽起淡淡的笑,“竹衡再此先谢过了。”

柳云清双眉难疏,她哽咽回应:“……义不容辞。”

……

“阿衡……”

满身伤痕衣物破碎的女子的闯入,让沉静的四周变得有一丝生机。

可柳云清仅一眼便知晓,她是竹衡的妻。

四周再度沉静下来。

竹衡离开得悄无声息,嘴角挂着笑,以至于姗姗来迟身负重伤赶来的梅宁都难以责备全场唯一清醒且站立着的柳云清。

她只是压抑着起伏的悲伤情绪,红眼哽咽着问柳云清。

“他可曾还说了什么。”

柳云清忆起竹衡弥留之际,那句望空呢喃。

“后悔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呢喃,或许是弥留之际隔空出现的幻觉所致,而他最终看见的,恐怕便是他的妻。

梅宁苦笑跌倒在地,被暴走灵力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她,颤颤巍巍地抚上那张面庞。

“你曾问我,汲取灵力,畏否。”

“自是害怕的。”

她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夫君整理遗容,凄惨的笑容浮现。

“可是竹衡,梅宁不悔。”

柳云清眼见她俯靠在竹衡没有起伏的胸膛上苦笑。

“只是迷惘,他们害我们家破人亡。离去时,竟离不了这幅皮囊。”

“这也是汲取灵力的报应吗?怎么他们肆意妄为使用妖丹却没有报应呢?”

梅宁说完,又自嘲似的摇头。

“幸而大仇已报,幸而……”

梅宁倚靠在竹衡胸前,没有承受住暴涨灵力而失去神志的她杀害了太多生灵的同时也损伤了自己的身体,如今精力交粹浑身痛苦的她倒在那也渐渐失了气息。

“属于你们的身体……”

柳云清呢喃着,巨大的悲苦压得缓不过气来,像是着了魔一般挥动手中的欲生朝断了气息的竹衡梅宁挥了下去。

剑刃抵地之时,她瞬时回过神,双手颤抖,双目不敢超前望,乃至许久才后怕的看向他们。

却赫然见到,两只黑鼠之姿。

是,圆梦啊。

面对着接二连三断了气息的鼠妖,柳云清清楚地认识到,修仙者,凡人,与妖,三者之间的巨大矛盾。

三者不是相互制衡的关系,而是单方面的剥夺,欺辱。

明明万物皆平等,可在力量面前,没有相对应的制衡却造就了这般场景。

柳云清望着黑鼠,愈是思索愈是闷堵,逐而缓缓喘不上气来。

忽而天响作鸣,柳云清骇然抬首。

——雷劫竟这时候来。

柳云清环视四周,没有多作思考,提起裙摆吃力的往空地上跑。

精疲力尽,全身酸痛,让她步伐变得无比沉重。

可是庙宇间昏迷的刘知越,西去的鼠妖,皆不能因她受到雷劫波及。

苍穹于她顶上化为阴霾,久久未散,紫光金电闪烁,柳云清才堪堪跑到香炉边,第一道天雷不偏不倚势要将她全身击穿。

“师妹!”

陆岸之焦急地声音远远传来。

柳云清被劈瘫在地上,肢体麻木的她迷糊间抬眸看见不复霁月的陆岸之。

他满身血污,青丝微乱,面容充满急躁。

这般场景,意外熟悉。

‘轰’

第二道天雷没有给柳云清过多的喘息时间便再次落下,陆岸之身上的符箓飞至,堪堪搭起弧形保护罩。

柳云清的脑袋似在一瞬间被劈清醒了般,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一道道碎片在她的脑海间被闪着金光的余电逐渐拼接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浮现红尘过往。

愈是忆起前尘,手中欲生发出的光芒愈发耀眼,不堪接受气血攻心逼她猛的呕出一滩血迹。

柳云清强忍不适单薄身姿强撑着挺首,低哑嘶吼:“师兄……”

陆岸之施法的手指一顿,继而再度将划破指尖用气血新作好的符箓一层层补贴那层薄弱的保护。

“宋于渊呢!”柳云清摇摇欲坠的身姿在金光下更显萧条,她怫然咬牙道。

奈何一道天雷再度而来,掩藏住她本就不大的声音。

保护罩瞬时而破,应声倒下的是柳云清早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在陆岸之急匆匆护在怀中时,她仍半睁着眼,紧紧掐着他的衣物,话语哽在喉间,血渍沿着嘴角流落,陆岸之着急忙慌地擦拭又渡去灵力,侧耳却难以倾听柳云清所言。

直至柳云清彻底昏了过去,瘫软的身肢倾倒被陆岸之牢牢箍住。

天雷散去,清月投落,场面却意外杂乱,匆匆赶到的宋于渊接下面容阴霾的陆岸之怀中的柳云清。

陈景将刘知越从古刹里抬出,嘀咕催促着面露愠色的陆岸之,一场战役过后,李思桉完整整洁的衣领在众人间显得格外突兀,她惴惴不安地立于一旁。

然,谁也不知庙间鼠妖腹中妖丹不知何时已然被剥夺。亦不知晓在万物寂静之际,几支草木顺着台阶一点一点的蔓延,将两只黑色身影缓缓带出庙宇,埋于阳光之下。

……

此时离古刹百里地外,段峒澪正弯眼幸灾乐祸地对重伤的施觉平讥笑道:“早就说了若是破阵你尽管逃,贪这点时候作甚。”

施觉平被包裹在悬浮于半空的透明泡泡间,身上的伤口徐徐修复,他气急道:“我哪知道陈景竟然突袭破阵!”

“技不如人,撤退并不丢人。”白衣人挥手,泡泡缓缓消散。

施觉平扭动原本骨碎得七零八落的手臂,竟已然好全,他望向白衣人敬畏地低首应声道:“是。”

段峒澪摇晃着双腿,对立于枝干间沉默不语的谢长衍道:“说起来长衍,那个刘知越怎么回事?刹那间灵力术法竟仿若两人!你家妉妉险些与你生死两茫茫。”

“若不是我施法断了那剑刃……”

段峒澪未注意谢长衍逐渐阴鸷的双眸,边摇头边啧声道:“方才还差点现身去救,差点坏了计划。”

“该死!”谢长衍猛然的低吼让身侧的尚在回忆的段峒澪猛的骇住,他讪讪回首望向谢长衍,只见他满面怒气,掌间灵力汇至。

“先是欺骗妉妉情感,再是弃她于危险之中,这个畜生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何必存活让人厌烦!”

谢长衍怒发冲冠,手中灵力肆意攻击临近草木,他阴笑着:“不如杀了,杀了!”

话音刚落,谢长衍揣着恨意作势,足尖一点越出一丈外。

此时纷纷反应过来的段峒澪、十六紧随去拦。哪知尚未追上谢长衍,谢长衍便从空中猛然坠落。

十六赶紧飞身去接,减缓他坠落的冲力,余光看到一团黑影化作模糊的实体挂在谢长衍身旁,虽然模糊犹能感受到那面容间的怒气。

桀临空而现,那断断续续的身影,犹能见到其指向谢长衍怒斥模样:“宋于渊岂是你能杀的?这次只是小小惩戒,下次还要生出这种心思,可不是雷刑断息这么简单了。”

十六环住谢长衍不敢应答,低首关心地望向谢长衍。

怀中玉面神佛模样的人不省人事,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十六的袖子,毫无意识的呢喃:“金丹,她终于金丹了。”

那语气,像是感叹,又像是庆幸。

十六轻轻松气,悄悄地瞄向桀,它的现身更像是杀鸡儆猴,只是为了断其他人去攻击宋于渊的念想,那句震慑一出,不久便再度歇回谢长衍的神识内。

白衣人飞身上前,双眸轻瞟昏迷的谢长衍,忍不住嗤笑:“还是沉不住气。”

“主人……”十六祈求地目光朝白衣人望去。

白衣人轻轻蹙眉,语气不佳:“无碍,他的身子骨可比你想象中的好。只是这心,可不一定。”

白衣人语毕,目光移至十六身上,停留半响才嗤笑道:“你应当比我更了解才是。”

十六抿唇不语,思绪如潮,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彼时处于下风的李思桉被意料之中赶来的宋于渊所救。

而安顿好梅宁姗姗来迟的谢长衍来时正好见到宋于渊将李思桉护在身后的场景,不明由来的怒气冲天。

流光轮现,出招分明致命,却在危及性命之时总是留情。

以至于让陈景陆岸之有机可乘,虽说妖丹已收,可若是一招差错就险些失败。

十六的目光停留在谢长衍紧闭的双眸间。

长衍,他究竟怎么想的。

他明明如此厌恶宋于渊他们。

十六的思绪又忍不住飘远,她又忆起宋于渊将李思桉护在身后的间隙,面露苦笑扼吭拊背地凝望着彼时颇为不屑的十六。

他说,“你说我无法得到幸福,逃脱不了命运,确实是如此。”

当时明明只是一句讥讽的话语,此时被提及,饶是十六也露出了一丝难堪内疚的神情。

命运,便是如此捉弄人。

竹衡与梅宁又何尝不苦,明明只是为了享受光明却被人排挤掠夺。过往的实诚直率,善良诚恳,在妖物身份被揭开的那瞬间起便是过往云烟。

宋于渊,亦是如此。

想来,善意,果然一文不值。

“十六?”段峒澪试探性地将五指在十六面前晃了晃,一副呼唤的模样:“你师尊都走了别一个劲的抱着长衍啦!”

十六猛的回神,急切的环顾四周,果真没有见到白衣人的身影。她将段峒澪一把拽下,利索的将谢长衍投到段峒澪怀中,着急起身,却在四面八方满是树影间迷茫。

她神情低落,深知主人又回到那人身边去了。

“既然都完成了任务,我就先回去了,嘴馋得紧。”施觉平舒展双臂打断二人各自所思,“等长衍醒了,帮我同他知会一声啊。”

话音刚落,施觉平也不管那二人是否同意,捋着胡须施法将灵器召唤出来,朝南边飞驰而去。

段峒澪瞬时收起那副吊儿郎当嬉笑神情,冷眼望向施觉平的背影,目光收回时恰巧与半空中十六淡然的眼神打个对着。

十六收起目光看向谢长衍之际,却听见段峒澪用着颇为淡漠的声线,说出那早已筹谋好的计划。

“下一个,该是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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