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是新手小白,人看着不太精神,病怏怏的,听她解释是因为这两天,天气降温生病了。
说着说着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模样,颇有林黛玉的风味,太赢弱了,关键还漂亮。
珠光宝气的富太太们最不喜欢这种,外面柔柔弱弱,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在服务行业,她肯定是不适合服务女性群体,沈云轻不是搞什么性别歧视,要知道同性相斥,往往比男人厌恶女人还要严重。
沈云轻一如既往的说等通知,把俞朵单独留了下来。
“谁让你过来的?”
俞朵咬了咬牙:“是时经理,她说你在这边开实体店,不需要定版,只要懂说话,会卖衣服就可以留下。”
时云舟倒是真会顺水推舟的,自己见不得苦难,就把人往她这里推。
小姑娘如此执着于当她的员工,当销售也没有破坏当初工作室立下的规矩,沈云轻勉为其难就收下吧。
“初八早上八点,到汇龙商场二楼六号店铺(阿芒陀)门口报到,能做到吗?”
俞朵欣喜若狂:“能,沈姐我一定好好工作。”
沈云轻瞥眼腕表时间,4点33分。
她挪开椅子站起身:“回去吧,好好休息调整状态,迎接新工作。”
俞朵喜极而泣:“谢谢沈姐。”
这一路从岛上走来太艰辛了,如今再次为沈姐工作,她一定不辜负工作室的信任,也不辜负自己的努力。
原本姨父是打算给她,在南海市里找一份供销社的工作,做了背叛工作室的事,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胜任下一份新工作。
可是不工作,她和弟弟怎么活呀?
在她内心挣扎陷入绝望的时候,是时经理帮助了她,让她漂洋过海来到香江找沈姐。
酒店的刘经理,前天看到她落魄的样子,直接把她往外赶。
最后还是时经理,让赵厂长打过来的那通电话救了她,让她在刘经理这里通过了第一轮面试,才得以在今天见到沈姐。
沈云轻挎着包包走出电梯。
刘经理和卫群在大堂里站着说话,两人笑呵呵的模样,一看关系就不浅。
她向着二人走去:“卫群,初八早上记得去商场报到。”
“谢谢沈总。”卫群转身看到她,既惊喜又意外。
刚才还跟老刘说,自己可能被淘汰了呢。
毕竟在女性消费的服务行业里,除去当鸭卖身那种职业,好像都没有什么男人当柜员的。
来面试之前,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并没多少信心。
刘经理也替他感到高兴,在沈云轻面前,也就实话实说,讲出他们的关系:“不瞒你说,沈总,这卫群是我先生。”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他这一句话,把沈云轻CPU干烧了。
卫群大方的将手臂搭在刘经理肩上,毫不掩饰的宣扬,勾唇笑着说:“对,他就是我老婆。”
面对她露出的这种表情,他们在太多的人身上看到过了,但是无所谓,他们的爱情坚如磐石,屹立不动。
沈云轻用半分钟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微笑着给予祝福:“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这个反应,没有嫌弃,倒是足够让卫群跟刘经理惊讶半天。
果然不愧是大佬的女人,格局和接受新事物的变化,如此之快。
刘经理非常开心,跟她握手:“谢谢沈总。”
沈云轻豁达地说:“爱情本就是不被定义的,能让自己幸福快乐,过的舒适最重要。”
卫群情绪很激动,这是第一次,他和老刘在本地的国度被陌生人接受,并且得到认可和祝福。
感谢的话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展开双臂,大大的拥抱了一下沈云轻:“谢谢,真的谢谢。”
沈轻笑颜如花的推开他,满心满眼都是最真挚的祝福:“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小心你老婆吃醋。”
卫群识相的高举起双手,转身给自家老刘大大的拥抱安抚。
沈云轻拎着包包往外面走,声音里充斥着愉快:“回见。”
对比起她的接受和认可,说实在话,沈云轻更钦佩他们能够走在一起的勇气。
开着车,离开酒店停车场。
沈云轻在前方斑马线让人的时候,视线里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俞朵手里捏着一个黄馒头啃着,形影单薄的走在人行道上,身上土气的碎花衬衣,脚上沾有泥泞的黑布鞋,跟周围人的西装旗袍,牛仔裤,皮鞋,运动鞋,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沈云轻行驶的速度缓慢,在她身后按着喇叭。
“嘟…嘟…嘟…”
俞朵以为是自己挡到路,慌慌张张的往旁边躲。
直到车的喇叭声一直响,她倍感奇怪的转过头查看。
沈云轻降下车窗,对着她扬起下巴:“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不了。”俞朵摇头:“我走两步路就到了,不麻烦沈姐。”
沈云轻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撒谎。
香江消费高,她在工作室工作的一年,全部工资加起来还没有赔付的两千违约金多。
这丫头应该是跟马主任,亦或者是跟时云舟借钱过来的,香江这边的一碗面就卖十多块钱,难怪她会啃那黄漆漆的杂粮干馒头。
沈云轻冷了脸,态度强硬:“上车,你不上来,后天就没必要去商场上班了。”
俞朵一听,倏时怕了,身上就剩下二三十块了,不上班,今后该怎么办呀?
沈云轻把副驾驶车门从里面打开。
俞朵只好服从,走到车门边,低下上半身,坐进车里。
“系安全带。”沈云轻启动车:“看着路,去你住的地方。”
俞朵扣好安全带,点头:“好。”
慢了她又开口:“沈姐,那个地方有些差,等会你把我放在外面路口就行。”
沈云轻没说话。
盘着方向盘,听着她的指路,七拐八拐的来到环境脏乱差的贫民窟。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有不少小不列颠的洋鬼子站在路边,搂着那些姿色尚好的站街女调情。
做这行的很少是自甘堕落,大部分都是偷渡客,没有护照,身不由己。
沈云轻侧眸,用眼角余光瞥她:“你有护照吗?”
“有的。”俞朵是图便宜,经过船上的介绍人找来这住的,继续说:“去年你离开岛上后,时经理带我去办了护照,半个月前才拿到。”
离她上次回去快小半年了,大陆那边如今的办事效率真的令人堪忧,你不光要找关系,还要懂得送礼,不然给你按个通外贼的帽子,你跑都跑不掉。
别看新革命开放了政策,老社会留下的东西那可是根深蒂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