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之前,本以为一切都会有条不紊的按照顾漠寒计划进行。
意外降临的总是悄无声息。
这天沈云轻跟着陈妈去供销社买粽叶,顺路去邮局,给沈父沈母寄封信。
从邮局出来时,还是好好的,到了供销社门口,排队的人太多,陈妈就没让她跟着去挤,让她在外面等着。
沈云轻在原地站着等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远处过来了一堆乌乌泱泱人群。
她往旁边让路,人群偏偏往她这边走,挤着挤着,突然后面窜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那人是个练家子,沈云轻使劲挣扎,没有丝毫作用,被他控制住身体,强制拖进了旁边的巷子。
他捂住自己嘴的帕子上有蒙汗药,过了不知道几分钟,沈云轻在意识模糊之前,看到自己被两个男子抬着,塞进心里一辆大卡车货箱里。
等她清醒过来时,整个人被绑在了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住,凭借灵敏的嗅觉,沈云轻聞到阴暗潮湿的气息,猜测到这应该是个地下室。
她并没有过多的惊慌,因为是顾漠寒在进行他的计划。
可是等了很久,肚子饿的咕咕响,口干舌燥,也没见有人来,沈云轻心头这才开始不安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直到滴答的水滴停止,她才听到外面铁门哐当一下被打开。
两三人的脚步声,向着她逼近。
“啪…”
沈云轻脸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对方用了很大力,她的头直接被扇的歪到了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顶了下腮帮子,检查伤口,沈云轻大喊道:“你谁呀?”
对方没回她的话,恍惚之间沈云轻聞到了股淡浓淡浓的玫瑰香,这个人是叶清欢。
不久之前,沈云轻才跟她接触过,这个味道她记得很清楚。
“啪….”
左脸上毫无预兆,又挨了一巴掌。
之前顾漠寒说过,叶清欢这个人不简单,她私自把自己绑过来,现在又不露面让她知道是谁,一定是在报复那天茶楼的仇。
这种情况下,她越是挣扎,对方就会越兴奋,为了保全自己,沈云轻被打了也不出声,紧紧的咬住上下牙。
扇巴掌一直啪啪啪的持续了好几分钟。
沈云轻脑瓜子扇的嗡嗡耳鸣,眼冒金星,脸上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疼痛,痛觉麻木了。
叶清欢眼里恨意纵裂,嘴唇也因复仇的快意而微微颤抖,扯出一抹极至讽刺的笑。
接过一旁助手递来的刀子,抵到沈云轻突起的大肚子上,声音冷冰冰:“想知道我是谁吗?”
冰冷的尖刃,寒意与杀戮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服面料,明显清晰的感知到危险,沈云轻胸腔极度害怕的上下起伏,后背紧绷,止不住的出冷汗。
见她不回复,叶清欢来了兴致,刀尖漫不经心的顺着她圆圆的肚子画着圈圈:“你说,我要是把它从你肚子里面生剖出来,你的孩子还能活吗?”
她语气里浓浓的恶意,沈云轻心生胆寒,祈求着男人赶快来救她。
叶清欢接下来的话,打破她的幻想:“别白日做梦了,顾漠寒现在已是自顾不暇,他是不会来救你的。”
沈云轻的心仿佛掉进了万丈悬崖,嘴硬的反驳:“叶清欢,我知道是你。”
她的声音落在这森冷阴沉的地下室,格外响亮,带着回声。
不过几秒,她眼睛上的黑布被用力扯下。
叶清欢身着黑色女士西装,干练利落,冷艳的面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还蛮聪明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云轻脸肿的像猪头,虚弱地喘着气,眼睛环顾一圈四周。
房间里光线昏昏沉沉,类似民国时期的审讯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
说不害怕是假的,沈云轻脸色煞白,心里也不由担忧起,自己和孩子今天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叶清欢放下手里的刀子,从托盘里拿起一把钳子,目光穿透她的身体,定格在她绑在后面的双手,笑容阴森,兴奋道:“顾漠寒说过,你比我好千倍万倍,我如果把你的手剪下来送到他面前,你觉得他认的出来吗?”
沈云轻被吓的毛骨悚然,倒抽了口凉气,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扣住。
狗男人,你再不来,老娘真的要被折磨死了。
叶清欢指令两位手下上前,制住她的手。
“叶组长,村上君来电。”
被打扰到的叶清欢,秀眉间不耐烦的一跳。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钳刀,转身离去。
准备动手的两个男人,停下了动作,跟在她身后走了。
逃过一劫的沈云轻,并没感到过多的庆幸。
地下室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阴暗的房间,密不透风,各种恐惧占据全身,灭顶的压力随之而来。
不行,她得想办法自救。
离她一米左右远的桌子上,放着叶清欢刚刚使用的刑具。
沈云轻的双手动弹不得,牢牢被绑,她抬起脚,往桌前伸长,想去把刀具打翻。
在她的脚即将要够到托盘时,门口传来开锁声。
沈云轻霎时水漫金山,收回脚,当成什么也没发生,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
门打开,进来的是个男人。
看装扮,跟叶清欢的手下一个样,黑衣,脖子上纹了半个面具。
男人很高,头上戴了帽子,加上光线很暗,具体看不清长什么样。
在她忐忑不安,警惕他的时候,男人走到她身后,一言不发解着绳子。
双手得到松绑,沈云轻疑惑地问:“你是?”
男人低头看她,竖指嘘声:“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沈云轻以为他是顾漠寒派来的人,乖乖听话,跟在他身后。
铁门外,是长长的一段阶梯,外面还有一道门。
门口的两个守卫,长摆摆的躺在地上。
血腥味好浓,沈云轻抬手捂住口鼻。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被他们绑到了深山老林。
茂盛的森林,深的出奇,抬头一望天空,树阴也挡不住远处天边的火烧云。
沈云轻除了早饭,已经连续十多个小时没吃过任何东西,体力不佳的喘着粗气,急步未减跟在男人身后。
望着前面的身影,沈云轻抬手擦擦汗,语声虚弱:“我们这是要去哪?”
男人停下脚步,压了压帽檐,转过头,寡淡的双眼,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回过头继续往前面走。
沈云轻快崩溃了,森林里荆棘丛生,她手上,脚上,腿上,被刮的无一处好皮。
“砰砰….”
激烈的枪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沈云轻转头一看,刚刚逃出的地方冒起阵阵浓烟,枪声不断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似的。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前面奔跑。
下到山顶,他们顺着瀑布水流,往下面一直走。
山路潮湿,沈云轻脚下一个没踩稳,差一点就滚了下去。
幸好前面的男人出手,及时把她扶住。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彻底黑了下来,他们才走到山脚下。
“沈队,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