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没回答秦嘉安的问题:“别废话了,过来扶着点,程妹喝多了。”
“我没喝多!”程林染被祝好扶着,但还是要反驳。
祝好赶紧改口:“好好好,你没喝多,是A喝多了,你扶着他。”
这波给秦嘉安整不会了,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扶这一把,他正犹豫着,被祝好踢了一脚,“愣着干嘛呢?说你喝多了就是喝多了,还不赶紧让程妹扶你去沙发上歇着?”
“哦,好,走吧程妹。”秦嘉安扶着程林染到沙发上歇着,没注意到身后祝好的右手在发抖,另外几个人都去关心程林染了,都没注意到祝好。
祝好关上门,和没事人一样去围观程林染。
“祝哥,你出去扔个垃圾,怎么就和程妹一起回来了?”秦嘉安又问了一遍。
“程妹正好被她朋友送回来,在门口遇见了。”
“你也看见小美女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早知道能再见她一面,我愿意去扔垃圾!”
“没出息!”柏宁白了秦嘉安一眼,“程妹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小美女怎么不进来坐?”
“第一,我没喝多。”程林染突然睁开眼睛,“第三,小美女开车赶飞机去了。”
秦嘉安左手比着1,右手比着3,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这还叫没喝多?第二呢程妹?”
“第二?你们还想得第二?下周比赛你们敢拿第二,一个个都给我等死吧!”
秦嘉安一脸黑线,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不过程妹的朋友确实白富美,开的居然是本地A牌车。”祝好去拿了两瓶水来,拧开一瓶递给了程林染。
“她真的是程妹在北城的朋友吗?”柏宁表示怀疑。
“好哥,你只注意了A牌,没看见她开的是卡宴吗?”
柏宁更激动了:“本地A牌的卡宴?程妹,你朋友有男朋友吗?我可以!如果她不喜欢男生,我还有个妹妹。”
程林染一脸嫌弃地看着柏宁,说,“就一个卡宴你怎么激动成这样?她在帝都开的都是劳儿。她弟弟明年来沪市读高中,那车是给她弟弟准备的。”
“是我想的那个劳儿吗?”秦嘉安一脸真诚地发问。
“应该是你想的那个。”何晨把手机递给秦嘉安,“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秦嘉安接过何晨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谢临星的百度词条,“程妹你牛啊!你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
柏宁和祝好也凑过来看,秦嘉安干脆把手机给了柏宁。
“什么厉害?你们在看什么?”程林染一脸迷惑,她已经忘了上一秒秦嘉安说了什么。
秦嘉安又一脸黑线:“程妹,你把我当人了吗?”
“那当然啦!”
“对了程妹,下午你朋友为什么要那么说你啊?”
程林染像被秦嘉安的问题点了穴。
“程妹,程妹?你怎么了?”
齐远把秦嘉安在程林染眼前乱晃的手推开,说:“她还活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秦嘉安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差点被吓死。
程林染突然大哭,柏宁差点把何晨的手机摔了。
“这是、怎么了?”祝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何晨的手机,问齐远。
柏宁把纸巾往程林染眼前推,说:“这也太突然了,怪不得程妹从来不跟我们喝酒。”
“程妹,你别哭了,你怎么了?”秦嘉安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这个别墅里最有生活经验的沙哥又不在,如果明天沙哥知道程妹哭成这样,哪怕是老板的亲侄子的齐远也得被砍成薯片。
“程漫,别哭了。”齐远虽然是队长,但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来岁的母单独生狗,他也没有哄女孩的生活经验啊。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祝好看着秦嘉安、何晨,以及齐远,问。他刚才和柏宁一块看着手机呢,只能是他们三个做了什么。
三个怀疑对象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哪知道因为什么啊?
正当这五个男生无能挠头的时候,程林染突然没有声音了。
“程妹不会哭晕了吧?”柏宁小声地跟祝好说。
还没等到祝好搭腔,程林染终于正常地说话了,“爸爸妈妈,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但我真的过不了我自己的这一关。”程林染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又可怜又让人揪心。
齐远刚想说点什么,恰巧程林染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沙发上,电话铃声声音尤其的明显。
“程妹,手机响了。”秦嘉安拍了拍程林染的胳膊。
程林染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循着声音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凭感觉划了一下屏幕接通了电话,“……哥……没有,我只是困了……明天吗?用我去接你吗?……好,航班号发给我……嗯,再见。”程林染闭着眼睛接完了电话,又把手机扔一边去了。
恐怖的沉默又开始蔓延,气氛不仅尴尬,而且让人窒息。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在这看着她。”齐远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没什么事情可忙的,我还是在这看着吧。”祝好看着程林染,说。
“祝哥说的对,我们一块看着吧。”柏宁也说。
“看什么?你们真的很闲?”程林染突然睁开眼睛,直起脖子,看着柏宁问。
“……”给柏宁问懵了,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对。
程林染突然勾唇笑了,说:“既然你们都没事,那就听我说说话吧。”
“你终于正常了程妹!”秦嘉安都快哭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程林染抬手擦了擦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明天请你们吃顿好的。”
“吃的不重要,你没事就行。”祝好真心说。
“那不行,正好明天我哥要来,我们一起和他吃个饭。我哥有钱,可以吃好的。”给程林染打电话的是她的亲堂哥花与程,明天要来湖城出差四天。
“所以程妹你是怎么了?”何晨问。
“别急,我说完你们就知道了。”程林染叹了口气,终于要把心里压着的东西说出来,她完全靠在沙发里,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我年初从国外读完研究生回国,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跟家里说我要出来做职业选手。家里疼我、给我三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我还是这样,就是有点难过。”
“但是程妹,你不是才十八吗?研究生毕业?”可把秦嘉安稀罕坏了。
“我上学早。”
何晨竖了个大拇指:“程妹不愧和开卡宴的小美女是朋友,她也是这么说的。”
“是,我和她上学都早,我们俩一起出国在东洲读的研究生。”程林染的后脑勺贴在沙发棱上点头,回忆起在国外的日子,“读研究生那两年,中间有半年我一直在打游戏。当时也是在一个战队里打比赛,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远离了这个圈子。甚至是任何游戏我都玩不了。一直到我决定回国的那一天我都在看心理医生,不知道看了多少个,都不见好转。年初回国的时候,我和你们是同一个航班,看到你们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放不下这个职业。所以回到家之后我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跟家里争来了三年的自由时间,我说我要去完成我没做完的事情。三年一过,不管我在外边是好是坏,都会回家去。”
柏宁记得程林染来队里的时候是三月份。
今年三月份,队里突然来了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妹妹,说是做数据分析,帮着沙哥给他们做训练的,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哪个领导的亲戚来着,“程妹,那你怎么会来队里做数据分析呢?”
“家里走的后门。”程林染坦诚地说,“家里人认识你们战队的老板,把我塞进来的,我来之前也不知道要被我荼毒的就是跟我回国一个航班的HZ战队。”
四个人都看着齐远,战队老板是他亲叔叔,齐远挨个看了回去,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来队里之前和老板说了自己的情况,老板跟我说可以先来队里熟悉熟悉,等差不多克服心理障碍之后再正式入队,所以先给了我一个数据分析的工作。”
“老板居然这么有良心?程妹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面子也太大了吧?”柏宁惊呆了,哪怕齐远是老板的亲侄子,也没有这个特权啊,更何况哪个职业队伍能贷款入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