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集团。
落地窗前站着男人孤傲挺拔的身影,望着窗外,仿佛有挥不去的心思在笼罩着他。
回过头来想想,他好像对沈颖汐又越发的好了,明明那么恨的一个人,却又时刻的牵动着他的心,真是够讽刺的。
母亲因她母亲而死,父亲也因为她的母亲而离开自己,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在这个世界上,他所有的悲惧痛苦,都和她的母亲脱离不了干系。
可现在,她却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孩子成了他的全世界,成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人。
仿佛整个事情都是错误的,一错再错,回不了头,却又无法阻断的牵绊。
男人的手机在桌面上响起,他微微呼了一口气,转身去接电话。
“喂!”
“盛总,我们找到当年打捞项链的渔民了,您要过来一趟吗?”李龙的声音传来。
盛淮渊哑声启口,“地址给我。”
一个小时后,渔民码头上的饭店面前,黑色的越野车熄火停车,男人高大的身躯迈下,看见手下在招手,他疾步迈了过去。
正坐在李龙对面的五十岁渔民王通不由吓得脸色微变,他看着这个身躯高大,气场极冷的年轻男人,他瞬间回想到了二十年前,他看见的那个美丽女人,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孩子吧!
“盛总,就是这位王叔当年在海里打捞到了您母亲的项链。”李龙介绍说道。
盛淮渊的目光顷刻打量在王通的身上,王通正握着一杯茶,在触上盛淮渊的目光时,他突然一个抖动,茶水从杯子里溅了出来,汤得他站起身去拍。
盛淮渊的洞悉力何等的敏锐,他看得出来,这个老头竟在惧怕他。
不做亏心事,为何要惧怕他?
盛淮渊原本是想来谢他的,可此刻,他感觉这个老头隐藏了什么事情,他脸色瞬间冷冽,“这项链你到底怎么拿到手的?”
李龙吓了一跳,老板为何如此质问?
“我…我就在海里捞上来的。”王通不敢对视盛淮渊的眼睛,语气还有些结巴。
李龙查觉有异,想到这次来这里是以感谢名义来找当年之人,看来王通为了领这笔钱才敢冒身出现的。
“王通,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们可不会客气了。”李龙也逼问一句。
王通脸色惨白,他一生在海边干渔民,没发过财,胆子也小,此刻,这条项链是他唯一做过的亏心事了。
“我没有害人,我还救了她,我只是趁着她晕倒的时候偷拿了她的项链,我没有害她。”王通大叫一句。
“你救了她?”盛淮渊的拳头一握,眼神暗流激涌,这事关母亲的生死,他快要急疯了。
“我从小在海边打渔为生,那天我正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赶海,突然,我看见有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从车里带下来,他们非常粗暴的把她推下了海里。”
“然后呢?”盛淮渊的呼吸几乎摒息了,母亲被人扔下海的?
“那些人待了一会儿没走,而我也不敢救人,等这群人见这个女人沉下海之后,他们就走了,我第一时间跳进海里,把她给救了起来,她命很大,还有气,等我把她胃里的水按压出来之后,她还是晕倒的,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我起了歹念。”王通说到这里,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低着头道,“我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很值钱,我就趁机解下来了。”
“她醒了吗?”盛淮渊的语气柔了不少,至少他救了母亲一命。
“她醒了,但额头撞在海面下的石礁处,伤到了脑袋,她醒来之后就失忆了,一直问我,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时害怕她发现项链丢了,我赶紧走了,我躲在草丛里,看着她朝大马路方向走去,我保证她没事,只是失忆了,再说我没这个胆子害人。”王通抬头保证没有再谋财害命了。
盛淮渊猛喘一口气,拿出手机翻到了母亲年轻的照片递给他,“是她吗?”
王通一眼就认出了,赶紧点头,“对,就是她,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吗?”
王通虽然年老了,可准确的说出了年份和月份,盛淮渊的俊颜激动之极。
终于有了母亲当年的消息,如果她只是失忆了,那么,她一定还活着。
只是世界之大,他能去哪里寻找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呢?
“你看清楚推她下海的那伙人长什么样子吗?”
“看不清,但都是男人,身材高大。”王通摇摇头,他那个时候吓得躲在石头后面大气不敢喘。
“盛总,看来您的母亲活着的希望很大。”李龙也替他欣喜,没想到今天有此收获。
盛淮渊垂下头,闭上眼睛脑海里一些事情有了答案,他以为母亲是因为小三介入家庭,抑郁跳海,现在看来,母亲是被人强扔下海的。
母亲是否这场失忆至今未痊愈?
不然,她怎么会忘记还有个儿子在等她回家?
“你确定这位夫人当年失忆了吗?”
王通点点头,更多的记忆涌上来,“她醒来第一句话,的确焦急的问我,她是谁,我还好心告诉她有人扔她下海,让她以后小心点呢!”
“也许夫人在海下窒息的时间太久,加上又撞到头,导致记忆神经出了问题。”
“对,她能活着就是奇迹了。”王通说道。
盛淮渊看了一眼王通,“谢谢你救了我的母亲,项链的事情我不追究,赏钱你也拿走。”
说完,朝李龙道,“现在扩大范围寻找我母亲的下落,我相信她一定还在世上。”
“明白。”李龙点头。
一路开车回公司,盛淮渊紧咬着牙,他的一生失去了太多,他绝对不能再失去母亲,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哪怕母亲在天涯海角,他一定要找到她。
但有一件事情,好像改变了,母亲的死,至少不能算在沈颖汐母亲身上了。
所以,算是给她减轻了一份罪名。
父母亲在当年先后出事,肯定有人冲着他的家产来的,唯一保留住的,是父亲提前给他办理三百亿的信托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