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凤屏住呼吸,快步上前,走到石洞前方尽头。
蜿蜒的洞穴尽头左边开了一个口,可容三人通过,里面一个巨大的洞穴,怪石嶙峋,钟乳石密布,阴暗潮湿,一条小溪从洞穴深处流淌出来,流向洞穴的另一个方向的深处。
这里弥漫着一股屎尿味和一些不知名的怪味,多种味道混杂浓郁的充斥着这方空间,像是到了圈养牛马的地方,味道极其难闻。
靠近溪边坐躺着一些面容憔悴麻木的中年妇女,她们身着破烂的衣服,露出身上青紫红肿的肌肤,头发如鸡窝般凌乱,脸上是常年不见阳光形成的阴瘆惨白。
有的女人干脆横躺着,双目放空,好似孤魂野鬼无依无靠。
箫凤罗玄二人走近,更多的人沿着还在溪水深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箫凤上前拉住一个跪坐着念经的中年妇女,问道:“这位大姐,此地是何情况,你们怎么在这?”
大姐双手合十,虔诚的诵读佛经,眼光一直看着溪水,并未朝她们看一眼。
“大姐,大姐,你听得到吗?”箫凤继续摇摇她。
“别白费力气了,她已经疯了!”远处一个年轻的姑娘跑过来道。
她看箫凤罗玄气质不凡,相貌出众,面带好奇看向两人道:“此地隐秘,几十年了除了那个人,从来没有人来过,你们是怎么来的?”
箫凤目光一转,“我们阴差阳错来到此处,看到峭壁上有一个洞,心生好奇爬上来看一下。”
那年轻姑娘听到二人的口音和她们不一样,眼中一亮双手一拍开心道:“你们是外来人,现在忘忧村已经可以和外面的世界联通了吗?”
“没有”,罗玄摇摇头。
那年轻姑娘眼中的光彩消失,随即一闪又问道:“那你二人是怎么来到这的?”
箫凤轻笑:“姑娘,该是我们问你才是。”她指着地上坐着跪着躺着的女人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箫凤的声音如清泉流过十分悦耳,她浅浅的笑意浮现,顿时让那年轻姑娘看呆了。
她愣了良久,方才想起什么似的将二人带着往溪水上流行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
溪水上游深处空间更加宽阔开朗,地块稍微平整,洞穴上方还有一些光线射进来。此方有一些味道,但相比溪水下游已经好了很多。
有数个少女在溪水边淘米洗菜,远离溪水的墙角边还隆起一些火来。让阴暗潮湿的环境稍微有了一些烟火气。
两人跟着年轻姑娘一过来,一群少女放下手中的伙计,都围了上来。
虽然一脸惨白,神色恹恹,但单纯好奇的目光还有一些人气,比外面那些死气沉沉的中老年妇女状态好了不少。
当然,状态最好的,就是刚刚把他们带过来的年轻少女。
几番交谈下来,二人知道这个少女叫“阿英”,在此地的人年老妇女数十年前就到这里了,少女的母亲十多年前在这里生下她,去年死了。
箫凤皱眉对阿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英面露悲伤,她将二人引到一块平整巨石前,旁边有数个大小不一的石头,请二人坐下。
她将卷起的手袖放下,目光带着一种遗憾,低哑的声音响起:“罗大哥,凤姐姐,我们是被遗弃的忘忧村村民!”
说着说着她眼泪留了下来,但语气依旧平缓,继续道:“我曾经听母亲说过,大约九十年前,忘忧村整个村民得了一种怪病,全村人无一人幸免,可能是一种不知名的瘟疫吧!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短短三天,死的人数就从第一个到第十个。为了让怪病停止,当时全村人举行了集议,议会决定向神龙求助,但想要神龙相助何谈容易,必然需要祭品,
阿英声音缓缓,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
“后来村长淳于生带着几位德高望重的乡老选了足足一百名少男少女,决定分三批前往,若前一批次不够,后一批跟上。”
说到这里,她问箫凤二人是否知晓忘忧村的来由,见二人并不知晓,遂开始和他们先讲述忘忧村的故事。
“我们村的先辈是淳于家族,两百年前被朝廷高官栽赃陷害谋反罪名,淳于家族在当时是数千人的名门望族,在被官府围起来打算抓住抄家灭族之时,一阵怪异的狂风将整个家族的人带走了,等淳于家族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一片附近的山头上,是一个穿着奇怪的黑衣人救了他们。”
箫凤罗玄二人认真听着,“当时的淳于族长本来都做好了全族俱灭的,但是黑衣人竟然能使通天手段将他们救出来。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能活一时,在官府的通缉下,迟早还是死路一条。黑衣人既然救了他们,说不得有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于是族长跪地祈求黑衣人送佛送到西,帮他们寻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隐藏起来,至于回报会举全族之力帮他办事。”
“黑衣人请淳于族人养一个宠物,并帮他们找到了这里,先辈们在这里开荒长居下来。”
阿英闭下眼睛,轻叹道:“本来大家以为一个宠物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还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淳于家族的苦难不仅仅于此,就在大家来到这里不久,就发现神龙湖有一双头红蛟,每隔一个月就出来吃人,后来都称它“神龙”,到了这个时候,淳于家族才后知后觉,原来黑衣人的宠物是一头可怕的怪兽。
箫凤点点头,原来那个深水湖当地叫“神龙湖”。
“那个时候淳于家族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如果不是黑衣人,他们全都要死。”英子情绪激动道:“但是如果不提条件,过不了多久,全村人都会被吃光的。”
箫凤目光一冷,改蹲姿为坐姿,一副打算常听下去的样子。
她平复了情绪接着道:“后来淳于族长联系到黑衣人的侍卫,请侍卫带话,要与神龙订立合约。每月忘忧村会选择祭品送上,但是神龙也不得随意上岸吃人!可能黑衣人考虑到竭泽而渔不好,便答应了。”
英子苦涩一笑。
“随着生死危机解除,淳于家族渐渐起了心思不愿意在每年用人命苟且偷生,但是救命之恩也得还,而且黑衣人深不可测,得罪了他,死都未必容易。于是淳于家族就想向外面送出一脉嫡子嫡孙,若全村人全部死去,也不至于灭族,于是暗中开始策划。万万没想到,随着几次地龙翻身,彻底将通向外地的道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