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可以理解成是建南王妃和苏柒柒合谋在诈她,反过来她们的话也是最可信的。
不管平王妃往好了想或是往坏处想,都让她寝食难安。
从偏殿走开,平王妃就去找云贵妃了,她还将刚才的话一五一十说给了云贵妃听。
云贵妃让她沉住气:“怕什么,若建南王真好清了,今日来的就不是建南王妃母女了。”
“席上王妃的气度给我端好了,别问题没出自己先露出马脚,等你父亲妥善出了京本宫的计划就成了一大半。”
“未来皇后的位置有你坐上的一天。”
平王妃清楚如今没有回头路,压下恐慌点点头。
宴席上太康帝自己敬了牧国公一杯酒,又让平王敬了牧国公一杯酒,话里话外让平王和牧国公学习。
今日宴请的除了皇室自家人,还有朝中大臣,本以为太康帝将平王夸成这样,最后怎么都要来句寄予厚望。
不想太康帝直接戳破了平王的幻想,感慨起来:“说来魁山也巧,南面正好接壤良州这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等牧国公将魁山的山匪给剿了,朕瞧平王日后的封地就定在那处吧,继续继承牧国公的本事保卫一方安定。”
这阵子平王经常受到太康帝的召见,朝臣认为是太康帝听进去了他们的意见,想要选近日风评最好的平王立储。
有些摇摆不定想择有前途依靠的,都在这段时间暗暗跟平王走了关系,就等着跟平王一飞冲天。
今天更是个好日子,平王的岳父即将外出剿匪,太康帝说不定就会提前宣布了平王的储位。
但结果竟是平王不仅没进太康帝的眼,封地还让太康帝想好了,那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苏柒柒惊呆了,太康帝说的话说是不给平王面子吧,别的王爷郡王封地还没影的事,提前给他安排上了。
说给面子吧,那完全又是告诉他,儿啊,储位别争父皇不想给你。
不惦记就算了,惦记的说给谁听谁不爆。
平王没让苏柒柒失望,他斟酒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酒溢出杯子哗哗的往桌子下流。
牧国公使劲朝女儿使眼色,才让平王妃暗拉了拉平王的衣袖,没让他失礼太严重。
云贵妃脸色不太好看,她已经不希冀从太康帝的嘴里,听到他有打算议平王为储的话,至少不能让平王在群臣面前失了颜面。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算什么事,不是明白的告诉众人,他儿子和储位无缘,在敲打支持他儿子的人吗。
一殿寂静,半数人脸色菜青,太康帝当做没察觉主动活跃气氛,继续敲打。
“怎么了,有谁不满朕先给平王封地吗,若你们哪个能和平王和牧国公一样,朕也给你们提前选封地。”
“牧国公劳苦功高,本来这一仗打完该好好休息的,让鲁将军去剿匪也成,毕竟他对山匪有丰厚的经验。”
“再不济苏槐和徐敏文这样的年轻人也成,总要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但朕实在没受住牧国公报国之心,承不住他的哀哀恳求,所以朕厚待平王和牧国公又怎样,云贵妃你可有意见。”
太康帝每句话都包含深意,且无一例外是针对平王的。
他拿牧国公和鲁将军对比,又有苏槐和徐敏文这样可用的年轻人,无非是说即便牧国公不主动请命去剿匪,他同样朝中有人可用。
他喜欢能臣,忠臣,可以为这些臣子的丰功伟绩夸赞封赏,但绝不喜欢阳奉阴违用点成绩就威逼他做决定的臣子。
云贵妃哪敢这时候忤逆太康帝,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敢。
牧国公和平王要想好好的,也只能装糊涂齐齐拱手附和。
送行宴结束,牧国公双腿发虚,平王失魂落魄的往云贵妃宫里去。
苏柒柒和江徇被太康帝叫去了他的寝宫,今儿宁儿和阿瑶俩孩子都带在身边。
太康帝抱着粉嫩嫩的江瑶,自行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小鹊儿,跟你哥哥一样喜欢玩朕的胡子。”
阿瑶哪里听的懂太康帝跟她念叨叨的一大堆话,拽了几下觉得没意思,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太康帝将阿瑶还给苏柒柒,对着阿瑶点评道:“像徇儿。”
这么小点的孩子居然一点不闹腾,沉稳的很,不就跟江徇一样吗。
如果苏柒柒知道太康帝说的像江徇,是指性格方面,那她承认阿瑶是没宁儿自来熟。
不过阿瑶可不会对熟人客气,那是没闹腾起来,闹腾起来还要说像江徇,才说明太康帝这个父亲算称职,至少还知道江徇在襁褓中的模样。
“今天听懂朕跟平王说的意思了吧,”太康帝不避讳苏柒柒,当面问江徇。
江徇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平王会入太康帝的眼,他记得平王未开府前继后忌惮平王庶长子的身份。
想压压还只是大皇子时平王的风头,给了他一个差事,让他领着他们这些皇弟皇妹们一起准备个节目为父皇庆生。
可惜时间短任务重,节目是排出来了,中间难度太大一些皇妹体力不支直接倒在了台上,年纪更小的皇弟当场席地而坐哭了起来。
一个兄弟姐妹的指责是小事,一群人的指责就成了平王的错,当时不知继后许了什么好处让平王如此急功近利,江徇都受了点轻伤。
好好一场寿宴尽是哭声,平王还在台上呼斥,惹的父皇当时分外不耐。
见微知著,他就暗暗打量出平王这个兄长心思浅薄,有亲母妃在跟前居然还能被继后骗到。
江徇实话实说:“朝臣明面上劝父皇早立太子,暗地里以牧国公为首已经不算劝了,是暗暗逼迫,父皇并不属意平王为太子。”
“您在给牧国公和平王停手的机会。”
“平王是朕的儿子,朕给过他机会他确实不适合,又不想给他空欢喜,且看他知不知道回头,”太康帝乏力的扶着身后的圈椅而坐。
再抬头,目光所思的攫在江徇身上,寻常问道:“徇儿,可要朕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