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怎么样？”崔龙杰咬牙切齿的捂着自己的腚眼，怒气冲冲的询问面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回少爷的话，是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有没有用还得少爷明断，属下判断不来。”中年男子一脸为难，苦笑着摇了摇头。
“讲。”崔龙杰皱了皱眉，心中颇有些不满，“有用就有用，没用就没用，你也是老手了，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分不清楚。”
“当天早上他出门很早，在门口见过一个名叫许诺的女孩儿，这女孩是那个刘可欣同宿舍的好友，这个有监控可以查。”中年男子也不敢解释，急忙从头讲起。
“只有这个没用的。”崔龙杰摇了摇头，刘可欣失踪了，许诺跑去告诉陆天宸，这是正常的反应，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作为检察官，他更知道这无法作为有效的证据使用。
陆天宸猜的没错，崔龙杰确实不甘心就此替他顶包，事情虽然被崔龙杰暂时隐瞒了起来，但是土肥寿行的尸体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只要有恰当的机会，就会以任何方式出现在任何需要的地方。
“少爷英明。”中年男子恰到好处的拍了个马屁，“然后他径直离开了学校。陆天宸基本天天都这个时间出门锻炼，所以……”
“尽说废话，就算他突然间明火执仗的出门又如何？人之常情罢了，你老婆丢了，你着不着急？”崔龙杰不满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就不能说些有用的吗？
“然后他直接就朝少爷您的居所去了，他好像事先就知道少爷您名下存在那一处居所。”中年男子说到这里，语速稍稍放缓了些，好像在等着崔龙杰插话。
“林雅茹那个贱人，我只带她来过一次，想着让她开心，她可倒好，什么都和陆天宸说。啊！”崔龙杰果然怒极，猛地向前重重踏了一步，没曾想因此扯到了谷道，龇牙咧嘴的惨叫起来。
“少爷小心。”中年男子急忙上前扶住崔龙杰，想要扶着他坐下来，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你想害死我啊。”崔龙杰愤怒的吼了起来。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忘了您不能坐了。”中年男子吓得急忙后退，深怕退慢了挨一顿揍。
“你接着说。”岂止不能坐，睡觉都得趴着的崔龙杰失去发泄的目标，不满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只好挥了挥手，让他继续。
“出了学校之后，陆天宸的举动就有些怪异了，他似乎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迹，不过还是嫩了些，被属下一眼就发现了目标。”中年男子偷偷擦了擦汗，他必须说谎，但不说很可能挨揍，他也没得选择。
实际上中年男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找到了陆天宸的踪迹，从而推测出了他的轨迹，这还是得益于崔家在京城势力庞大，而且蛮不讲理，如果让警方去，恐怕都未必能这么高效。
“他一个学生而已，怎么可能会隐藏踪迹？无能。”崔龙杰没有忘记陆天宸杀人时的那份从容，但他固执的认为那只是因为陆天宸胆子大，却忘了在他之前的认知里，陆天宸一直是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
这就是惯性思维，他认定了陆天宸不行，这个看法就很难改变。
“是是是。”中年男子连连点头，“然后他进了一家早餐店，买了份早点带走了，还买走了老板一顶帽子。”
“帽子？”崔龙杰一下来了兴趣，“他这是还懂点伪装？电影看多了吧，一顶帽子，低级。”
“您说的对。”中年男子马屁不断，“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这家早餐店。”
“又回去了？”崔龙杰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你说他回去了？过了半小时？你没有看错？那个女人，刘可欣呢？”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肯定是他，属下没看错，不过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当时是几点？”崔龙杰急忙问道。中年男子报出了一个时间，他一听之后马上摇头，“不对，当时他还没有带走刘可欣。”
中年男子无语，你只是让我查陆天宸和那个女孩，多点细节都不肯透露，我上哪儿知道几分几秒去？
“他回去又点了份早餐，然后……”中年男子看了看崔龙杰，“他还给老板讲了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崔龙杰一惊，那狗东西该不是把自己的事情给说出去了吧？
“他说自己突然肚子痛，在早餐店后面的墙边上了个厕所，还说上厕所的时候刚买的早餐放在一旁，让野狗给吃了，还让老板不用担心，说是野狗有好几只，一份早餐肯定不够，八成把他拉的那东西也给吃掉了。”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陆天宸也真够倒霉的。”
“他倒霉？你还说他讲故事，我看是你踏马在给我讲故事。”崔龙杰那个恨啊，要是行动方便，非得暴走这个中年男子一顿不可。
“你是猪啊，别人说了你就信了？你自己听听，陆天宸说的是什么意思？死无对证，明白吗？死无对证，连踏马一坨屎都让狗给吃了。”
你也知道死无对证？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查啊，那里又没监控，难道我把那几只狗抓起来问问？
中年男子憋屈至极，可是又不敢反驳，只好嗫嚅道：“这个事情是早餐店老板说的，他说那个年轻人说起拉屎的事时还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把买走的帽子又还给了他。”
“现在是帽子的事吗？”崔龙杰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半个小时陆天宸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中年男子摇头，有心怼他一句“拉屎呗还能干啥”却又不敢。
“没有监控，什么也没有？”崔龙杰追问。
“没有。当时街上没什么人，只有两个个清洁工，他们也没有看到戴帽子的，穿着和陆天宸类似的人。”中年男子继续摇头，心中更是不屑，谁她妈在街边拉屎不找个隐蔽的地方？难道跑摄像头地下去办事？
“还有什么？”崔龙杰已经泄气了，帽子，又是帽子，你是猪，陆天宸可不是，他妈的不会把帽子摘了么？
崔龙杰不明白陆天宸这一串迷之操作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所致，但结果就是把他搞了个晕头转向，一无所获，而且让他就算想栽赃都没有机会，因为唯一可能的作案时间，人家却提前把人证和理由都给找好了。
“六点左右，陆天宸带着那个刘可欣在鸿盛酒店开了间房，听好事的服务员说，他说……”中年男子看了看崔龙杰，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讲。”崔龙杰有气无力的说，不用听他也已经明白了，自己费了半晚上的工夫，最后却帮陆天宸做了嫁衣裳。
“他们说那个女的叫的很大声，很好听……而且叫了很长时间，出门的时候腿都站不稳了。”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如实说了出来。
崔龙杰已经气炸了，他们开房就开房，告诉我做什么？就算我豁出去告诉全天下自己对刘可欣图谋不轨，可抓不到陆天宸往这里来去的影踪，就无法把他和土肥寿行的死联系在一起，其他有什么用？
人家男女朋友就愿意大早上弄那事，天王老子都踏马管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还她妈多嘴告诉我这些细节，怕我你知道陆天宸那狗崽子能力强吗？
崔龙杰冷静了一会儿，知道这件事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现在剩下唯一的疑点，就是陆天宸一个学生，怎么就敢当着他的面杀人，还如此的油滑，没露出丝毫破绽，反而还把一切证据都指到了他的头上。
陆天宸必不简单，崔龙杰终于改变想法，作出了正确的结论，可是却于事无补，反而让他越发头疼。
崔龙杰越想越气，看着中年男子就更加生气，当即气沉丹田，舌炸春雷，恶狠狠的吼出了那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