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官印,张庆整个人几乎崩溃,但放眼当今朝野,能够坐到总督的人能没有两把刷子吗?在官场中争斗与沉浮,早练就了绝处逢生的本领。
夜晚,他叫下人备了些酒菜,请师爷一起喝酒。这师爷跟随他多年,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虽然科考仕途不如意,但头脑活络,深谙为官之道,为自己的升迁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自己也特别的器重,当然平时的好处也少不了他的。
主仆推杯换盏一番,张庆直奔主题:“师爷你是如何看待官印这件事情?”
“老爷,我调查过了,今天府衙里确实进过黑衣人。”
师爷此话一出,令张庆感到惊谔:“那门卫不是说没看到吗?
师爷叹了口气说:“当时那情形门卫也不得不这样说,否则那万春江搜府不是更顺理成章了吗?不过这人武功极高,那么高的墙一跃而进,又在水泄不通的包围中脱险。”
“你的意思是官印跟他有关了?”
师爷略作思忖后回道:“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他躲进书房,知道我们和万春江对峙,顺走官印,加深我们之间的矛盾。同时也不能摆脱万春江授意手下人做的可能,万一搜不到人,也好有牵制你的筹码。”
张庆对师爷真是佩服的没话说,刚才自己还在云里雾里,经他这么一点拨,一切都明朗了。于是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偷了他的将军印。如果是他拿了我们的大印,他自然会跟我们交换,如果不是他拿的,他也是哑巴吃黄连,自然不敢伸张。”
张庆听完师爷的话,竖了拇指给师爷并说道:“师爷真是高,高!可是将军府里戒备森严,都是武林高手,想想总督府内也并无特殊人才,那如何才能拿到大印?”
“老爷,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花足够的钱,真没有办不成的,只要老爷想办,人我可以找找。”
张庆心头一热,眼前一亮,举杯与师爷碰了一个,俩人一饮而尽。张庆意味深长的说:“赏金不是问题,办成了连带你一块赏!”
师爷忙抱拳道谢。
漆黑的夜晚,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摸索行进在将军府墙角根上,当他确定是将军府书法的对面了时,施展轻功上了墙,看看窗内并无灯光,于是轻轻落在窗前。伸手推拉了一下窗子,窗不动,又掏出匕首捣鼓了一下,推开窗一跃而入,黑灯瞎火的在里面搜索了半天才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总督从里屋往外一看,见师爷他在院里踱来踱去。心想是不是事情办得不利索,让他着急了?于是心里也难免有些堵,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就叫道:“师爷,进屋说话吧。”
师爷一听总督的叫唤,三步两脚就到了厅堂,总督边系扣子边从里走了出来,见到师爷便问:“你找的人东西到手了吗?"
师爷有些为难的样子迟迟不开口,总督有些急了:"你倒是说话呀!”
师爷看火候到了,于是说道:“对方说东西到手了,可这人不讲规矩,突然间变卦了,要价翻倍,否则他就跟将军府摊牌交易。”
听了师爷这话,张总督内心有些惊惧,万一他拿印去跟万春江交易成功,并说出他是受人之托去偷的,那他岂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于是有些着急的忙问:“你开始开价是多少?"
“没等我开价,他就要价一千两。”师爷忙答。
“唉!这个人也真够黑的,两千就两千,否则他再涨价我们可就给不起了,你去账房支两千两,尽快把东西拿到手。”
师爷马上回道:“好的,我这就马上去办。”
师爷转身的时候,眉宇间却充满了喜色。有些飘飘然的到账房支了两千两,就往外走。上了街,买了些熟食,拐了几个小巷回了家。
老婆正在浆洗衣物,见到他春风得意的样子便说道:“相公,发财啦?不用在衙门做事。”
“娘子,今天心情好,来陪我喝上几杯。”说着径直进屋去了。
老婆心里奇怪,她丈夫平时兢兢业业,很少有中途回家休息的,于是打了清水洗了手尾随而去。
烧鸡和熟牛肉已在桌上摆好,丈夫正在开一坛酒,她拿了两只杯子也在一旁坐下。师爷倒好酒,坐下来撕了条鸡腿递给她并说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等过一阵子,我们就回老家乡下,置些田地,过平静生活去。”
“你有那钱吗?你之前挣的那些钱,还不是都撒给了那些春花呀、银花呀的婊子。”她边吃鸡腿边有些愤慨的说道。
师爷举杯一饮而尽,擦了嘴角,边倒酒边说道:“别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最在乎的人还不是你,一直陪着你过日子。"
他这话一出口,她想也是,心中热乎了些,于是举杯跟他碰了一下,两人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他也拿了块牛肉边吃边说道:“我挣了些银子,够我俩安度晚年了。”
她心中一惊,瞪大眼睛问道:“有这么多吗?不会是做了杀头的买卖吧?”
他摆了摆手说:“这事是有些风险,但我做得挺妥当的,不会有啥事。”
一听这话她也就安心了许多,这些年来他做啥事她也不太去管,只是尽她本份而已。
喝到响午,两口子也已喝得晕乎乎的了,连午饭都省了。
下午,师爷带着个包袱来了,总督一见师爷带着东西,悬着的心落肚了,忙到门口相迎并问道:“东西到手了?”
师爷迈着醉步点点头并说:“我跟那人讨价还价,最后还是得手了,老爷东西交给你。”说着将包袱交给了总督。
总督接过包袱来到里屋,打开一看正是将军印,心里一阵欢喜一阵又不安,怕这东西成为烫手的山芋。
他叫来下人给他俩上茶,并吩咐炒几个菜,他要和师爷喝几杯。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俩人举杯庆祝旗开得胜。俩人相谈甚欢,一个赞忠诚,一个表忠诚,各有各的盘算。
这时有个丫环前来禀报,说夫人有事叫他过去一下。总督起身报拳说道:“师爷,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说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