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他俩一时间真判断不出跟踪之人是朝廷的、还是同盟会的人,杨伯在李应景耳边嘀咕了几句。
当陈灿从茶店经过时,他俩没有出去搭理他,反而有意避着不让他看见。不知是跟踪之人是个高手,还是陈灿没有经验,那人还搭讪上了陈灿,陈灿毫无警觉,和他肩并肩聊着一起走。
快到客栈时,突然那人与陈灿告别,向着另一条街走去。杨伯和李应天分头行动,杨伯跟着跟踪之人,李应天跟上陈灿。
见到李应天从后跟上来,陈灿惊谔道:“应天兄弟,不是叫你们在客栈里等吗?怎么在街上乱跑,人生地不熟丢了怎么办?"
李应天没有接他话茬直问道:“刚刚跟你聊天的那人你认识吗?”
陈灿有些茫然的回道:“不认识呀,有什么不妥?”
“他问了你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呀,他说他是乡下人,第一次来省城,问我从何来,我看他老实巴交的,也就告诉他我也不是省城里的人,从土城县来省城找亲戚。”
李应天叹了口气道:“陈大哥,你可能暴露了,你一出武馆那人就一直跟着你,他套得了你的话就找他主子去了。”
“啊!你说什么,跟踪?是武馆的还是官府的?”陈灿有些失控的样子。
李应天“嘘"的一声:“小点声,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呀,现在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先离开客栈再说。”
俩人迅速回到客栈自己住的房间,拿了包袱下来结了账,然后匆匆向外走去。
也就是一锅旱烟的功夫,只见大队官兵气势汹汹赶来,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灿和李应天从小巷的拐角处看到这一幕,额头惊出了豆大的汗珠,所幸杨伯他俩没有听陈灿的话,留在客栈,否则此时三人被包饺子了。
带队的正是刚才跟陈灿搭讪聊天的那个人,到了门口转身对一骑高头大马的人说道:“将军,他亲口跟我讲他是从土城县来的,我也亲眼看到他进了这家客栈的。"
那将军从马跳了下来,拍了拍那跟踪者肩膀说:“李达,干得不错,假若陈灿站在你跟前,你还认得出来吧?"
那李达一个劲的点头回道:“将军,我把那人的脸貌看了个实在,一定会认出来的。”
那将军身材魁梧,眉宇间闪着凶煞,看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抚着山羊须点头道:“嗯,既然这样,就叫客栈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滚出来,让李达好好的认一认。"
有个副将领命跑进客栈大声地喊道:“所有的人给我听着,给我一个挨着一个出来,最后出来或躲在里面的杀无赦!"
他的话音刚落,里面人立即躁动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外冲,可是到了门口,看到官兵的长枪,大家又变得规规矩矩,一个一个的从门出来,只有李达确认之后才能离开客栈。
确认离去的人越来了越多,李达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知道将军的手段,这陈灿万一跑了不在这里,他有些不敢想象。
这时围在西面的官兵们大叫起来:“二楼窗口有人。”
将军一听立即挥手叫道:“快上二楼,要抓活的!"
副将便带着一队人马冲了上去,可是当官兵踹开房门时,只见一团黑影开窗向外纵去。
那副将又大喊道:“陈灿跳窗跑了!”
于是众官兵折回又冲了下去。那团黑影从西面官兵们的头上飞过,落在了巷子里,一溜烟跑了。所有的官兵都尾随他拼命追去,唯恐落在后面受到将军的责罚。
那黑影也不急不慢,跟官兵们保持着可见的距离跑在前面,跑到总督府衙跟前时,只见他快如疾风,从总督府大门的左侧一跃而起落在了总督府内,连门口的卫兵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大群官兵跑到总督府衙门口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敢往里冲。后面赶到的将军,看看官兵,又看看总督府衙门口,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副将忙禀报道:“回将军,那逃犯陈灿逃到了总督府衙内,我们不敢擅自追进去。”
那将军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张庆啊张庆,你这总督算是当到头了,乱党进了你的总督府,我看你怎样才撇清这关系!”
他一挥手喊道:“把这总督府围起来,守住前后门。"
众官兵便分散开来,把总督府围了起来。府内的卫兵听到外面的异动,也涌了出来,双方对峙了起来。
那将军拨开官兵走向前两步,总督府的卫兵们就退了两步。将军就停步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叫你们的总督出来,我有话跟他讲。”
外面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府内的总督张庆,那将军说的话早已听在耳里。将军话音刚落,他已站在卫兵身后,他抱拳行礼问道:“万将军有何要事把我总督府包围了?难不成我犯了国法,成了重犯?"
这万将军也回礼道:“我也不是有意冲撞张总督大人,只是有乱党分子逃进了你的总督府衙,我也只想把乱党缉拿归案。”
“哦,有乱党跑进我总督府衙,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万将军弄错了。”张庆也边应酬着,边迅速转动脑筋想着应对之策。
“总督大人,弄没弄错,让我搜一下不就清楚了吗?就算我眼神不好,我手底下这么多将士都不是瞎子吧!”万将军咄咄逼人。
总督张庆左右看了看卫兵们大声问道:“你们谁看见逃犯进了府衙?”
那些卫兵们相互看了看后都摇头说:“没看见!"
张庆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听见了吧,万将军,他们也可不是瞎子,再说,这里是总督府衙,我也是皇上钦点的总督,岂容你毫无凭据的在这里乱冲乱撞。"张庆明白自己绝不能松了口气。
万春江和张庆两人,在这边垂云南也算是封疆大吏,都想独霸一方,积怨由来已久,都想板倒对方。
万春江早想除掉对方,然后一手遮天,今天好不容易来了机会,无论逃犯是有意还是无意逃进去的,只要从总督府衙里抓到了,他就顺理成章的把他联系到乱党,可以弹劾甚至扣个罪名把他先斩后奏了,所以他没有退让的意思。
万春江铁了心似的说:“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为了扫除乱党分子,今天得罪总督大人了,我非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