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先是带着小夭和无妄告别。
小夭一坐在毛球的背上就迫不及待地问相柳:“相柳,我父王怎么了?”
“那是皓翎王,你是西陵玖瑶。”
“好吧,皓翎王怎么了?”
相柳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听的小夭直皱眉头。
这事说来话就长了,相柳言简意赅,不爱说话,那我就给大家仔细说说。
起因还是玱玹。
玱玹不去找相柳的麻烦,一转头就占了皓翎三个城。
你说吧,咱们知道小夭在相柳手上,但大荒上下知道这件事的毕竟是少数。
大家都说玱玹,好听的说智珠在握,兵不厌诈,用兵如神。不好听的就说玱玹忘恩负义,阴险狡诈,不当人子。
皓翎王其实在玱玹给小夭改姓的时候,就猜到玱玹对皓翎有别的想法。但是西炎也没明说,我玱玹就是为了和你划清界限,日后好打你不手软。
皓翎王只是叫大家暗地里小心戒备,但没有搞什么战事升级,没拉一级战备。
那当然有的城立刻就开始修墙,筑工事,有的城就没有。他想不到啊,西炎王才继位几年啊,国内还没管好。他们觉得玱玹不可能出来打仗,就算打仗,他们觉得,打一打土匪,打一打山贼,比如辰荣叛军还是可能的,但是打攻坚战,攻城,这帮人想都没想过。
玱玹就喜欢他们这帮人轻敌的样子,大手一挥,这些地方我都笑纳了。
更别提还有个跟打鸡血似的丰隆,丰隆窝着火呢,想我赤水丰隆也是一代赤水族长,可是我说娶小夭,竟然没人同意。
丰隆一提迎娶小夭,丰隆的爷爷赤水海天、爹爹小炎灷、还有他娘亲一点也没有丰隆想象中,立刻鼓掌赞叹,吾儿真乃卧龙凤雏之属。
三个人一人一句说了半天,大意就是:花海里有都是花,不要为了一朵花放弃花园。
娶谁都行,只要门第合得上,性格好,人品好,家里人好。
小夭不考虑。
丰隆那个气啊,就算他是赤水族长,娶谁,他就是说的不算,你看看。
丰隆说那行吧,这件事我就一意孤行了。但丰隆一意孤行之前,他需要点人望。因为现在他除了是赤水族长,大将军还名不副实,打辰荣义军打的也是马马虎虎,看不出将才来。
所以丰隆急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证明自己,他比小夭记忆中打得更狠,更快,一年占了皓翎三分之一。
可能有人要说,之前蓐收不是很厉害吗?蓐收和赤水献打呢,没在这。
好,说回来,皓翎王毕竟是一国之君,手下人比赛着谁丢城丢的快,他也是十分恼火的。
可是更让皓翎王恼火的是白虎部的不安分。战事不顺利,各部想让阿念在自己部落里选择夫君,皓翎王也不得不同意。
白虎部小儿子看上了阿念,阿念却看不上他。
一次,在白虎部小儿子再一次示好无果后,他就急了。不管不顾在阿念面前说什么如果阿念不嫁给他,皓翎王就只能选侄子当储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
阿念只想嫁给一个人,只觉得白虎部的小儿子粗鄙不堪。
不知在什么时候,阿念请金天氏为她铸造了用于刺杀的扶桑游丝。当时阿念看到白虎部的小儿子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脑袋一充血,就把白虎部的小儿子刺死了。
所以说,小孩子不要拿利器,掌控不好力度,一不小心就把正当防卫变成防卫过当了。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说,金天氏的武器呱呱叫,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逝者为大,我们还是说白虎部。
白虎部自然不依不饶,先是一定还要阿念嫁到白虎部,皓翎王自然不允许。白虎部又说那把阿念嫁到极北之地去,皓翎王也拒绝了。最后,白虎部就亲自动手要杀阿念,还栽赃给青龙部。
皓翎王本来身体就有暗伤,战事一起,更是事务缠身,劳心费神,身体渐渐越来越差了。
白虎部见皓翎王身体不好,就一直嚷嚷让皓翎王选侄子当储君,皓翎王一直不许。
最后,白虎部联合常曦部竟然要兵谏,让皓翎王选他们中意的人为储君。兵谏虽然没有成功,但皓翎王镇压叛乱回来,就吐血昏迷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
相柳只说了一句。
“皓翎王外有强敌内有叛乱,重病不起。”
小夭只能凭着记忆瞎猜,但也猜不出具体的情况。小夭只能感叹,世事无常,该来的总会来。
小夭这时候想起十七的好处来了,要是十七在,小夭一定连皓翎王请了谁医治都知道了。
小夭一想到涂山璟,就想起了璟的信。
“相柳,璟的信我忘在贝壳里了,你看见了吗?”
相柳说没看见。
“就在玳瑁盒子里,那相柳你看见玳瑁盒子没?”
相柳现在一听不得信,二听不得玳瑁二字,这两件事让相柳觉得自己是个蠢蛇。
相柳就有点生气,也不回答小夭的问题。
“相柳,你真没看见啊?”
小夭以为相柳真的没看见。
“相柳,你这九个头也有看不见的时候啊。”
相柳就想咬小夭脖子一口,让小夭安静点。
谁想到,相柳一伸手抓小夭,竟然被刺了一下。
相柳本已经是剧毒之身,没想到还是被扎的流了黑血。
相柳双目通红,仔细看起小夭来。
小夭以为自己又要被相柳吸血了,可是小夭闭眼睛等了半天,竟然没有夭入蛇口。
小夭悄悄睁开眼睛,发现相柳双目通红地看着自己。
直到周围开始下雪,小夭冻得直求饶,相柳才说话。
“你最近去过僧氏那里?”
“没有啊。”
小夭的确没去过僧氏的水窖,她和僧浮都是在箱山老祖那研究药材。
相柳这回不仅露出獠牙,连利爪都亮了出来。
相柳把小夭一把按倒,利爪抓向小夭的胳膊,但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利爪,相柳只在小夭身上留下十道爪印。
“好疼,相柳你疯了吗?”
“你说没去过僧氏,你身上的母子连心衣怎么解释?”
“什么涟漪?漪,衣,衣服吗?僧浮送我的裙子啊?”
相柳不放开小夭。
“疼,真的很疼,相柳你放开我,有什么好好说不行吗?”
相柳却越来越用力,利爪都有点变黑了。
小夭也吓了一跳,她看出来,相柳好像中毒了,而毒却是来自于自己身上。
小夭大吃一惊。
“相柳,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想毒你啊。”
相柳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必须要制服一样。
良久,小夭感觉听到了紫衣的一声哀鸣,紫衣变成了紫色的印记,却没有停在小夭手腕上,而是进入到了小夭身体里,像是被吓到了。
相柳终于变回了人,然后一口咬住了小夭的脖子,吸了小夭很多血。
小夭被相柳吸的头晕眼花。
但小夭没有责怪相柳。
“相柳,是僧浮送我的衣服有古怪吗?那我不要了,我把它扔掉。”
小夭想起了自己给僧浮的许多丹药。
“可惜了我那几瓶药了。”
相柳把小夭的伤口抚平。
“你连别人给你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认主,还穿在身上。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命大才能活这么久?”
小夭想召唤紫衣出来,紫衣却仿佛怕了眼前的魔头,怎么召唤都不出来。
小夭很尴尬。
“我以为是件随心的宝贝,没想到不听我的。”
相柳却给小夭拿了吃的,上次飞很久,小夭饿坏了,这次相柳想着给小夭带了小食。
小夭被吸了很多血,早就饿了,大口的吃了起来。
相柳却不太饿。
“你身上这件衣服说是宝贝,倒也勉强算得上。”
“真的吗?”
“它全名是母子连心衣,这是僧氏不传之秘,也只有僧浮能拿出来送你了。”
“不过,你这件怕是连玄孙辈都算不上,估计刚诞生不久。”
“对啊,僧浮说是特意为我特制的,我才以为是件宝贝。”
小夭又想到相柳说诞生。
“等等,相柳,它是活的?”
相柳给了小夭一个冷漠的侧脸。
“你以为呢,而且它有剧毒,只不过现在还小,毒不过我。”
“怪不得我觉得我刚才听到了它的哀鸣。”
“紫衣,你是活的呀?”
紫衣不理会小夭。
“你叫它紫衣?”
“紫色的衣服嘛,哦,我是不是应该给它起个名字?”
小夭来了兴趣。
“起什么好呢?”
“那就叫紫球?”
毛球高声哼唧了两声,表示不乐意。
相柳没有说出否定的话,但他脸上很是嫌弃。
“你们都不喜欢,那就叫紫萝吧?”
“紫衣,你听到了吗?以后,你就叫紫萝了。”
紫萝仍然不肯出来。
“相柳,要是我不小心被刺扎到怎么办?”
“它认你为主,你的血就是解药。它的刺扎你,你也不会有事。”
小夭点点头,怪不得刚才被扎了一下,自己却没有中毒。
等到快到了,相柳突然转过脸对小夭说道:“到岸上我不陪你了,你把紫萝衣穿上。”
小夭听话地将紫萝召唤出来穿上了。
毛球又飞了一会儿,就撞到了结界,毛球叫了几声就飞走了。
小夭跟着相柳过了结界。
龙骨狱外的岸边,一个人正在耐心地等待着。
正是修长挺拔,清贵豁达,坚忍自守,温柔专情的涂山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