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永和虽然不清楚木永兴因为什么要帮人摆平关乎着人命的一桩事,以他对这个弟弟的了解这背后必有缘故。
倘若这件令人觉得反常的事情被父亲知晓了,老头子兴许会沉不住气的,到时候必然会打草惊蛇。
木永和觉得若是顺着这条意外获知的线索往上摸,没准会摸出什么来。
自从兄弟俩彻底撕破脸,木永和看似不计较,其实他一直在寻机会给木永兴点儿教训。
利用一点儿雕虫小技让齐秀敏提前退休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木永和很想让木永兴也提前退休,让那两口子彻底得到教训。
木永兴在工作上一直都谨小慎微,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都让人抓不出一点错处来。
想要通过工作上抓错把木永兴给整垮,还需要从长计议。
次日,木天佑就把写给路远的信给投递了出去。
一天多以后在咩县的路远收到木天佑的来信。
知晓了木天佑的信中请托后,路远就开始利用他的人脉资源开始帮忙查隔壁东平县因为最近一起刑事案件被开的那位副厂长。
路远的办事效率很快,来回不过几天的时间木天佑就收到了一摞材料。
临睡前,木天佑拉着林四月一起在房间里看路远寄来的材料。
“这个叫高国强的人早年在省城这边上大学,毕业于东山建筑工业学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齐秀敏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林四月指着其中一份关于东平县食品厂原副厂长高国强的早期档案道。
木天佑猛的把头抬起看向林四月:“你没有记错吗?”
林四月一脸笃定的说:“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力一直不错的。齐秀敏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这个叫高国强的人跟齐秀敏同岁,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不过是学的专业不同而已。高国强摊上了人命案,他是可以拿着跟齐秀敏大学同窗情来求救,若关系平常的话,不管是齐秀敏还是木永兴不可能如此竭尽全力的。”
路远给寄来的材料很全的,不光有高国强的履历档案,家庭状况,就连这次刑事案件和解后高国强赔偿给受害人的钱数都有记录。
高国强赔给受害人一万块钱,受害者家属答应和解,不继续追究高国强的法律责任了。
高国强虽然从里头出来了,但是原先的工作单位是回不去了。
赔偿给受害者家属一万块,眼下一万块在省城这边可以买至少两套宽敞明亮的房子了。
哪怕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普通工薪阶层不吃不喝都得攒上个十年八年才能有一万块呢。
高国强跟受害者属于酒后起了争执,俩人在互殴过程中高国强失手把人给打死了,追究刑责的话高国强也判不了死刑的。
如果不是关系匪浅的话,任谁也不愿意出来趟这潭浑水。
旋即,木天佑就拿着这些材料准备去跟父亲聊聊。
叶婉容也想听听,所以就让木天佑来他们的卧室。
“妈妈,小月牙说她记得我二婶子跟这个叫高国强的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她没有记错吧?”木天佑虽然相信四月的记性,本着谨慎的原则他还需更加确认一下。
叶婉容颔首道:“四月没有记错,你二婶子的确是跟这个叫高国强的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你二婶子家就在市里,家庭背景很简单。当年你爷爷奶奶肯让你二叔娶她,忽略了双方门第上的差距,就是觉得齐家背景简单,父母,亲戚都本本分分的。再说那会儿才解放,你爷爷奶奶在某些方面不得不紧跟那个时候的行事。”
已经把这些材料都看完的木永和开口补充妻子的话:“他们结婚的时候你二婶子还在念大学呢,那会儿你二婶子温柔小意,对你二叔仰慕崇拜,对全家上下也都做的让人无可挑剔。只是没想到她的心肠如此歹毒,如果没有她教唆,你二叔也许不会——”
余下的话木永和没再说,而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他就准备抽烟。
叶婉容见丈夫又要在卧室抽烟顿时不高兴了:“你怎又在卧室抽烟呢?搞的屋里乌烟瘴气的,一会儿怎么休息啊?”
木永和虽然知道妻子不高兴了,仍旧自顾自的把烟抽出来准备点。
看到丈夫在儿子面前都不肯给自己面子,叶婉容瞬间柳眉倒竖。
叶婉容到没有继续针对丈夫,而是借教育儿子的机会敲打丈夫:“天佑啊,你可别学你爸爸不懂得尊重妻子。如果四月不喜欢你做的事,你莫要当着她的面做。还有你心情不好了也莫要通过抽烟喝酒来排解,记住了没?”
“记住了。”木天佑敏感的觉察到父母之间有些不和谐,他也不好去过问只当看破不说破,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等木天佑走了以后,叶婉容的脸也就拉的越发长了:“你如果非得要吸烟,你就去阳台,书房,哪儿都行,别在我面前。”
年轻的时候叶婉容就闻不了烟味儿,如今上了岁数后她更受不了这个味道了。
木永和过去自然能顾妻子的感受,可是这大半年他虽然还是个温柔的好丈夫,但明显不似从前那般对婉容言听计从,捧着,含着了。
夫妻之间不似过去那般和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就是从去年秋木永兴借撒酒疯的机会把对父亲的怨彻底的捅在了人前,把他对婉容爱而不得的怨恨不管不顾的晾在自己的伴侣,儿女,还有对方的伴侣二人女们面前。
二十多年了,木永和本以为永兴已经对婉容放下了,毕竟他跟齐秀敏的日子过的不错,儿女双全的。
当初齐秀敏对木永兴爱的深沉,她看木永兴的眼神似小粉丝看偶像那般。
那种被妻子当天神,当偶像似的崇拜,木永和可是从未从婉容那享受过的。
木永和跟婉容始终都算是势均力敌的,而婉容从小就高傲,她是不会去崇拜某个人的,就算真的崇拜那也是放在心里,不屑于流于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