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闭嘴。”汤茂杰伸手做出投降姿势，只是这样一搞，喷香的咖喱饭马上就要凉透了。
“至少我今天绝对不会退役，我发誓。”
“你是今年有的退役打算吧。”牧盛搅拌着面前盘子里已经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饭泥，抬头看向天花板。
“你怎么知道。”汤茂杰也好奇牧盛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有退役打算的，于是一手撑着脑袋等待牧盛接下来的分析。
“过去的你总在以身作则，好像一块怎么都融化不了的冰雕。”
他接了个话茬：“现在呢。”
“现在你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众人：“就这”?
牧盛：“你们不懂，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离职前那段时间人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差点忘了牧盛是在有工作的情况下被他挖过来的。汤茂杰舀了两勺咖喱送进嘴里，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那时候家里的钱供不起我上学，所以只能辍学在老家找个工地上班，想着只要有个活路就好，干什么都无所谓。”
他扶了扶鼻骨上无框眼镜，沉默几秒后接着说：“后来是队长发现了还泡在县城网吧混日子的我。”
“这个队长从来没和我们讲过。”邱奇咽了下口水，看到周围人都不吭声乖乖闭上嘴。
没想到牧盛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还藏着这么一段故事。
王教练是后来被聘来蓝鹰的，自然不知道老选手的个中原委，只是感到心酸。
“离职前那几天，他们都说我变了，不爱说话，不再虚与委蛇，后来我才发现，这才是真实的我。”
“好了好了牧盛，今天咱们能坐到一起都是缘分，以前那点破事不说也罢。”汤茂杰拍拍他的肩膀，这其中有安慰，也有一些感同身受。
“我说牧盛今天怎么这么丧呢，原来是因为队长想到自己的经历了。”邱奇靠在阿熊身上叹了口气，垂着脑袋不敢看对面。
阿熊一向冷静，递给牧盛和队长两人分别递了杯鲜榨果汁。“嗯，牧盛是幸运的，所以才会这么不想队长离开。”
“谁说我会离开了，就算不打了也能接着当教练啊。”汤茂杰久违的坐没有坐相，正如牧盛前面所说，之前他为了当好队里的老大哥，总是莫名其妙端着架子，刻意与人疏离，实则是放弃了让自己真正融入队伍的机会。
他端起果汁一饮而尽，把盘子里的咖喱搅作一团胡乱塞进嘴里：“以后我就这德行了，谁讲我我跟谁急。”
邱奇见状略有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队长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牧盛你赶紧吃，吃完来会议室开会。”说完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撑着桌子站起身转头向食堂外走去。
“以前不知道队长这么狂野呢。”邱奇咽口唾沫，回头往旁边一瞅。“阿熊你什么表情。”
阿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道：“队长终于能做自己了。”
“什么意思，难道只有我还不知道队长的真面目。”于是他不死心的又看向斜对面的王教练，王教练正在专心剔牙根本没注意邱奇他们搞出的动静。
“好吧他根本不在乎。”
最后他看向牧盛，见他吃的十分专心，心里莫名有块石头落了地。
“我去帮孙大姨收拾。”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东西朝开放厨房走去，随即就有了下面这幕。
王教练：“邱奇长大了。”
牧盛无语：“搞什么，他居然还表现上了。”
阿熊：“有种老蚌生珠的既视感。”
……
总结：只有邱奇一个人成长的世界达成了。
会议室被窗外暖阳照的亮亮堂堂，随着蓝鹰战队四位成员以及王教练陆续走进，里面变得热闹起来。
“开会喽。”邱奇吊儿郎当的坐上位置，还没等屁股坐热又站起身跑到角落的小冰箱里取出几瓶可乐，分发给在座的几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喝口小糖水不过分吧。”然后嬉皮笑脸的坐回位置。
汤茂杰看人员全部到齐，言声儿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会。”
闻言邱奇仿照学生发言那套，举起一只手小声问了句：“大家伙今天这会应该不会是特地为花百杀开的吧。”
“就你话多，喝糖水都堵不住嘴。”牧盛掐灭了邱奇继续扰乱开会节奏的心，将摆放在桌上的材料翻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这段时间队长对花百杀成为职业选手的可能性分析，显然从数据看，汤队是比较满意这个人选的。”
王教练听到这，顺手翻开自己面前十几张刚刚装订完毕，还透着温热的打印纸，沉声道：“花百杀的优秀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可絮絮叨叨大半天人都拉不过来，还东扯西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咱们队的情况还需要我再跟你们复述一下么。”说完他朝牧盛使了个颜色，牧盛见状神情尴尬，双手交叉沉思一会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
“现在咱们队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尤其在王勇离队后，二队的新人也有跟风走的，如今留下的要么就是实力不济只能留在蓝鹰，要么就是骑驴找马……印象里只有个刚来试训的新人还勉强能用，但还需要考察。”
汤茂杰：“你说的新人是董辉”?
听到汤茂杰的语气，王教练觉得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些渊源，于是询问道：“怎么，你俩认识”?
“早就听说新人里有个圣职者玩的不错而已，至于我俩的关系，暂时保密。”
“呦呵，保密就是真有关系，这你不跟我们大家伙念叨念叨可说不过去啊。”王教练罕见当起捧哏，似乎真的对汤茂杰和那个叫董辉的新人产生了兴趣。
“停，打住。”
汤茂杰为众人的猜测按了暂停键，接着直奔主题：“那些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花百杀的事。”
阿熊刚刚一直在旁边默默翻着数据表，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在注意到每当汤队提到花百杀，语气都会变得有些严肃。
他这次认真了，是真的想找出个在各方面彻底打败王勇的人出来。
可这个人真的会是对此还毫不知情的花百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