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算命不？”
公司楼下，一个老头，拦住刘波去路。
老头眼睛被黑色圆框眼镜遮的死死的，嘴角两撮胡子，像极了鲶鱼嘴边伸出来的触角，法令纹非常重，把嘴夹在中间，生生地一个括弧带减号（-），老头本就不胖，脸上的肉更是少得可怜，一张人皮包在骨头上，倒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再看地上，老头前面摆了张红布，红布上画着很传统的八卦图，和公园里算命的如出一辙。
老头的摊位被刘波一步带过，我命“油”我不“油”天，不算，坚决不算。
“小伙子，试一试，10块钱，也不多要你的。”
老头看出了刘波的心思。
“不算。”
刘波见老头挺执着，有点烦。
毕竟大街上任何一个人，把你叫住给你算命，是个人都不愿意，更何况刘波，信那玩意，不如信自己是非洲酋长。
“五块，五块。”
再看老头，人老身子不老，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窜到刘波面前。
“我说，你烦不烦，说不算，就不算。”
“算算呗！”
“不算！”
“当真？”
“当真！”
“好吧，回见了刘波。”老头直接叫出了刘波名字。
刚下班，刘波的胸牌还没来得及摘，单位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叫刘波，一个名字，就想骗我10块，想得美。
“干啥？现在算卦的，都开始调查底细了？”
刘波把胸牌取下，放进兜里。
“开路虎爽不爽？”
老头邪魅一笑，嘴里加起来没有10颗牙。
“好家伙，连车都调查明白了。”
刘波又把车钥匙放回兜里。
摸了摸身上，好像再没有什么信息能给老头透露，看你怎么办。
“你有劫数！”老头这回没有追刘波，对着刘波身后，淡淡地说道。
这回把刘波整不乐意了，娘的，算命就算命，给自己下蛊，你可真够坏的。
刘波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明明已经走过去了，刘波又倒回来。“我说你个老家伙，和你说了不算不算，咒我是不是？信不信我给你拎到警察局？”
“我就知道你会转身。”老头又是邪魅一笑。
这回刘波数清楚了，上面三颗牙，下面五颗牙，不多不少，隔一颗长一颗，你长的还挺均匀。
“要不是看你是老头，我今天还真跟你计较计较。”
刘波打心眼里就没想搭理他，被老头三番五次纠缠，心里发毛。
“那就算算，不要钱。”
“又不要钱了？你比黄鳝还能善变。”
“没办法，谁让我们有缘。”
老头见刘波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管刘波算不算，直接拿起手中签子。
“摇一摇吧，真不要你钱。”
见老头如此执着，刘波被气笑，“我说大叔，骗人能不能做做功课，签子还是雪糕棍做的？你这是吃了多少小布丁，岁数大了，少吃点，牙都没了。”
“我牙好着呢！”
“拉倒吧，你吃藕都塞牙。”刘波转身又要走。
“你不摇我可替你摇了啊，命掌握在我手里。”
老头说罢，拿起手就要摇。
“停！”
刘波彻底服了，拿手摆了个“stop”的姿势。
遇见个脸比自己还厚的，强行改命，你是这个，刘波在内心竖起了大拇指。
“我摇，摇还不行么！”
“这就对了，早摇么，我还能赚10块钱。”
“...”
“啪”，在接过老头竹签桶的一刹那，一个签子，很不凑巧地掉下来。
签字末端是用发黄A4纸，A4纸很明显，是手工用浆糊粘上去的，纸边缘交界处，还有被挤压出来的，浆糊的痕迹。
A4纸上字迹发抖，很明显是用纤细毛笔写上去的。
“上下签？我说，连内容都是盗版的？”
混了20多年，第一次见上下签。
老头拿起签字看了看，一改嬉笑的表情。
“当我没说，我撤了。”
老头说罢，就要把红布卷起来走人，被刘波一把拽住。
签子都掉地了，你说走就走？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讲，必须讲！
刘波一点机会没给老头，单手揪住老头衣服，“你今天要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来，别怪我跟你翻脸！”
被刘波这么一拽，老头差点没站稳，重心向后偏了偏，踉跄两步站在地上。
“好好好，我说！”
“赶紧！”
“你看见签上面的字了么？”老头伸出两根竹节一样的手指，指了指这三个字，手指末端，指甲很长，指缝里还有黑泥在里面，看的刘波阵阵作呕。
“废话！”小学一年级就认识字，刘波一点好气没有。
老头拿出刘波的手，瞅了瞅，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表，对比下日期，缓缓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发了一笔横财？”
“嗯。”
“金额不小？”
“嗯。”
“你在准备武道会？”
“嗯。”
“别准备了，前三，有你的位置。”
“你放屁！”前几句话刘波还心生佩服，后面这句，兼职离谱到没边，华山阿九都比自己厉害，也就是说，如果他们都参加的话，一个第一一个第二，自己第三！
“真的！你以后还要发一笔财，金额不小。”
“废话！”
刘波一度怀疑这是吴信或者李薇派来的奸细，要么是阿九的恶作剧，阿九不知道自己即将和金华打交道，这么一算，不是吴信就是李薇了。
“尽管你现在顺风顺水，但是...”
老头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故意跟我卖关子不是？”刘波真想狠狠地给老头一下子，要不是看他受不起自己这一巴掌，手已经落下去两次了。
算了，就当是玩了，刘波从兜里掏出100块钱，扔进老头手里。
“我劝你捡好的说。”
谁知，这钱被老头推回来了。
“说不要你的就不要你的。”
老头说话严肃许多。
“嘿，这时候你还挺讲信用，说吧说吧，我受得了。”
刘波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势。
“我也不知道准不准，这是天意，说错了你别见怪！”
“说！”刘波声音很大，自己都快被老头吊成翘嘴了。
“我说，我说...若是规避的好的话，你这辈子能起飞，若是陷进去了，你就完了。”
“陷进什么了？”刘波一头雾水。
“坑！天坑！”老头说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不知道在算什么，5秒后，老头又恢复了招牌式笑容。
“不过你小子命硬，再大的坑你都能迈过去。”老头说完，从刘波手里抽走100块钱。
“不是不要么？”
“天机都透露给你了，不要白不要。”
“P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