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刘波这才想起坐在床边的苗凯,与其问不出什么,倒不如借势折磨一下阿九。
仗着兜里两瓣手机,刘波料到阿九不会和自己“硬碰硬”,在确认阿九起床气彻底消除之后,刘波张口。
“那个...天也不早了,老九,你去送苗凯回家。”
“凭什么是我送?”阿九一脸不乐意。
“就凭我的手机”,刘波说着,一手拿出一半手机,晃了晃,“怎么,把我手机摔坏了,让你送一下都不行?又不是让你赔手机。”
“嘿?我说你没事吧,明明是它自己摔倒地上,从头到尾我碰都没碰。”
“你送不送?”
“不送!”
“那你赔我手机!”
“不赔!”
“你这个人,真无耻。”刘波把两片手机装进兜里,顺便瞅了眼阿九的下巴,可能是很久没刮胡子了,“虾线”长长了很多。
“你才无耻。”阿九没有继续搭理刘波,转头,面对苗凯。
嘴上不说,阿九心里或多或少残留着愧疚,刘波手机倒不值几个钱,可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阿九自认倒霉。
“兄弟,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只这一个字,苗凯迟疑了3秒,终究没有说出来。
“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波插嘴道。
“嗯”,苗凯点了点头。
“算了,不问了,人家不愿意说,我们问再多也没用。”为了避免尴尬,阿九打着圆场。
“人家不说归人家不说,别以为这样你就不用送了。”
“你又没完了是吧?”
“嘿?我还就没完了怎么着?”
“...”
阿九和刘波你一句我一句。
“两位大哥!”苗凯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终于开口。
“两位大哥,感谢两位大哥的相救之恩,我苗凯这辈子都不会忘,时间也不早了,感谢收留,我走了。”
说罢,苗凯抬起手看了看表,就要起身。
“等会!”阿九说道。
在苗凯抬手看表的一刹那,手表上的“劳莱士”标志格外显眼,阿九顺便看了看苗凯的鞋子,鞋是很出名的“NAKE”品牌旗下的“AK”限量款。
阿九独自闯荡江湖,在社会这么多年,见的人多了,对这些牌子熟悉的很,由此,阿九推测,此人一定不简单,背后定有故事。
“你去哪?”
“我...不知道。”
“你有钱么?”阿九继续问道。
“没...没有”,苗凯说话的声音很低,想尽量用最小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尴尬处境。
尽管已经是最小声,却还是没能逃过刘波阿九的耳朵。
顺着阿九的眼光,刘波也看到了苗凯的穿衣、装饰,本想试探一下。
奈何嘴比心快,话到嘴边,刘波的好心变成了“好话”,“没钱又没地方去?你不会是孤儿吧?”
“啊?”苗凯被问的猝不及防。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阿九用胳膊狠狠地怼了刘波一下。
刘波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手堵住嘴。
见口不对心,刘波连忙找补,“我的意思...如果没处去的话...,要不,先去我那里?”
“这...”,苗凯见刘波如此热情,反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反正我就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空着也是空着,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人不认生,如果你愿意,我们一关屋门各过各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这话就当我没说。”话临了,刘波给自己留了个台阶。
苗凯不愿多说,可封闭的嘴依旧不影响自己明事理的心。
本来对刘波和阿九救自己,收留一晚上的事感激不尽,加上看到了刘波和阿九不含杂质的感情,再加上刘波说话的时候又如此真诚,考虑了几秒钟。
“大哥们,你们对我的好,我苗凯这辈子感激不尽!”苗凯说罢,两腿一屈,就要跪下。
说是迟那时快,阿九在看到苗凯腿弯曲的一刹那,一伸手,单手拖着苗凯的腋下,肱二头肌紧绷,仅凭单臂的力量,将苗凯生生架了起来。
“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说跪就跪?”阿九说道。
“老九说的对!”刘波也附和着。
“既然你同意了,诺,这是我的钥匙,我多配了一把,原本想着备用,现在,它是你的了。”
刘波很潇洒地将钥匙扔给苗凯。
想起公司还有很多东西没搬,刘波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劳动资源,加上苗凯,两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想到这,刘波转身就走。
“干嘛去?”阿九说道。
“去公司。”
“去公司干嘛?”
“那你别管。”
“我送你?”
“行...”
“你倒真不客气!”
“必须的!”
...
吴信公司门口。
一辆金杯停在刘波公司门口,金杯“呼呼呼”地下来7个人。
为首的是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带了一副非常黑的墨镜,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几个年轻人。
年轻人们架着腿有依然发麻的老江。
“是这么?”中年男人问道。
“应...应该是这。”老江说话的语速很慢,从前一天下午到现在,老江没有喝过一口水。
“应该!应该!”中年男人又在老江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
这两脚,把老江裤子上的液体,转移到中年男人廉价的皮鞋上。
“昨天还斩钉截铁的说就是这里,今天就变成了‘应该’,娘的,真晦气!”
低头看了看鞋,中年男人连踢老江屁股的欲望都没有了,掏出纸巾,抹了抹。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兄弟们的耐心有限,别给我耍花花肠子!”
说罢,中年男人拿出房本在老江面前晃了晃。
“你们...让他前面带路,去公司!”
“老大,那你呢?”其中的一个手下可能是出于关心,对中年男人说道。
“老子去哪还需要和你汇报?”中年男人抬脚又踢了手下屁股一脚,这一脚很黏,把从老江身上带来的,仍然停留在鞋上还没有擦干的液体,全部抹在小弟裤子上。
碍于中年男是自己大哥,小弟用袖子蹭掉裤子上的污渍。
真不知道脏贱。
中年男人满意地笑了笑,“你们先上去,我随后就到。”
“是...”小弟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