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老曹和马德是出来巡视,实际上都是在躲家里的糟心事儿。
老曹这边俩闺女都长大了,丁夫人已经退了一步,敖寸心的正妻地位不动,想让马德再娶一个平妻。
马德是因为婚期将至,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得经过他点头,天天点头,搞得他颈椎都出了问题,貌似患了结婚恐惧症。
刚过颍川,老曹就不想动了,程昱家的板车没有减震,坐得浑身难受。
什么巡视军事防御,那都是骗家里人的,真要认真巡视下来,没一两个月都回不了许昌,那时候马德的婚期都错过了。
经过一片山林,老曹让李典改变了路线,这地儿他熟悉,是当年带着旺财诱骗小强的地方,记得山脚下有个小村庄。
“六年了···旺财和小强都特么让典胖子喂成了猪!都赖老弟你,咋就给了丫的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呢?”想起家里的两条懒虫,老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跟个吉祥物似地,除了吃就是睡,没事儿跑大街上卖萌耍贱,讨几两肉干。
撸一把老虎十个铜子儿,五十个铜子儿免费送一次抱抱,典韦这厮的私房钱就是这么来的。
论看家护院,旺财和小强不如哮天,论打仗震慑,算了吧,现在这俩货出门逛个街都气喘吁吁。
生了几窝小虎崽子,送马德动物园俩,韩浩死乞白赖求走了一头,剩下的全放回了山林,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特么也不会养老虎啊,当年你说的,养虎跟喂猪差不多···”马德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俩人斗嘴的时候,李典已经把板车驾到了村口。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端着青瓷饭碗,蹲在村口大石头上警惕地盯着他们。
“老丈,前几年我来过你们这儿,变化真大啊···那时候十几户人家,现在上百了吧?”老曹跳下板车,揉着屁股自来熟一样跟老头并排蹲着,时不时瞟一眼老头碗里的面条,居然是臊子面。
老头并没有放下戒心,这附近的村子都是这样,几年时间人口几乎都是翻倍。
老曹解释说他们是许昌来的客商,想去山里找点儿能卖个好价钱的药材。
老头用筷子指指东面的山说那里是禁地,不能进。
老曹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笑了:“哈哈···老丈的意思是说那里有老虎吧?那厮有没有下山祸祸老百姓啊?”
“老虎?呵呵···”老头用筷子指指碗里的面,说了一半继续吃饭,剩下的话让老曹脑补去吧。
“呃?你的意思是这碗里的臊子是老虎肉?”老曹懵了,啥意思?我放生的乖宝宝都让你们吃了?
老头稀里哗啦吃完碗里的面,起身说道:“哪有老虎,那里住着一只虎妖,这碗里的肉啊,就是它送的。”
这回别说老曹,马德都懵逼了。
天天忽悠别人这个妖怪转世,那个妖怪附身的,今儿个终于发现真家伙了。
于是俩人一溜小跑,跟着老头进了村,必须问明白。
让李典送给老头了十几个铜子儿,他们终于知道了答案,原来还真是老曹放生的小老虎之一,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智商太高了。
小家伙经常来村子里,不过不是搞偷鸡摸狗,祸祸牲畜的事情,而是用自己逮到的猎物换取熟食!
“这尼玛是遗传吧?”老曹看着老头欢欢喜喜数铜钱,心里十分不愉快。
“不像,应该是哮天的作用,还有典胖子的锅,丫的天天给老虎吃红烧肉,小家伙这是馋了啊···”马德分析了半天,只能这么解释了。
老头很热情,说明天村里有一对年轻人成亲,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非要留三人在村子里住一晚。
李典又掏出一百钱的票子当做份子钱,老曹心里这才舒坦不少,一百钱仨人吃席,赚了!
成亲那家的经济水平不差,早午晚饭全请,这回老曹更开心了,专挑油炸小酥肉吃。
马德不像老曹那么没出息,跟村民们聊起了当地的民生和小两口的情况。
“一套琉璃茶具加一套五彩瓷器套装就换了一个媳妇?”马德瞪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玻璃制品已经普及,韩浩这货自己是个研究狂人,家里的亲戚也都不差,不但降低了玻璃制品的成本,还搞出了各种花活,丫的实验室都用的玻璃试管。
为此王允还大病了好几天,觉得自己以前太糊涂,上了老曹的当,妥妥的资敌行为啊。
还有屯玻璃制品的糜家,糜竺跟着刘备跑了,糜芳苦哈哈带着家里的玻璃去了一趟棒子。回本是不可能了,能少赔点儿是点儿。
糜芳也想进曹营当官,可马德没有同意,谁让你在另一个世界是个二五仔呢,这一世界还特么没有妹妹···
五彩瓷器是曹氏商会的东西,清风亲自研制的。曹氏商会的精品瓷器以汝南附近的汝窑瓷器最好,一套能卖上千铜钱。
新郎官是在县城里打工的,每月工资七八百,买个媳妇,总共支出也就是两三千铜钱,在这个万钱户遍地跑的时代,还真不算太贵。
“哎···哎···不能比,听哎···哎俺娘说,新媳妇是哎···并州来的,那里哎···哎贼穷。”跟马德聊天的小孩子舔着棒棒糖,说道。
马德乐了,原来是从外地买来的,难怪便宜。
等以后老曹占领并州,他家老丈杆子就等着哭吧。
“我说小范啊,你娘有没有说过你老家的事情?那里的官员和生活水平怎么样?”马德跟小孩聊天,了解到他是新野那边过来的,于是起了好奇心。
“哎···那里哎···吃不饱哎···”小孩耷拉着脸,断断续续跟马德讲了一下家乡的事情。
新野,最近不是很太平,张飞为了扩军,实行了留一丁的政策,也就是不管家里有多少男丁,只留一个,其余的全部抓走当兵。
征兵的说邓范是男娃,也算一个丁,所以把他爹带走了。
没过几天,噩耗传来,他爹在军营被人打死了,邓母无依无靠,只能往东偷渡到老曹的地盘讨生活。
邓母识字,正好村子里缺个教书先生,于是在村长,也就是那个山羊胡老头的介绍下落了户,母子俩这才有了个安身之所。
“费死老劲咯,比特么马钧还牛逼!”李典捶着胸口,听这孩子讲话憋得慌。
“就是,哎···哎哎···个屁啊,你干脆别叫邓范了,叫邓哎多好。”老曹捶着胸口,他是吃多了。
马德一愣,不可能吧?
正思索间,山羊胡老头带着几个手持绣春刀,身穿飞鱼服的家伙进了大门。
“就是他们仨,抓奸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