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祭之后,昭与我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偶尔过来得瑟一下最近的新成绩,然后被我用后世的理解鄙视一番,匆匆跑掉,我继续坚持苟到底,坚持缩在封地不出门,昭也没有怎么坚持让我住在殷都的意思,只是傅老头来我这边比以前更频繁了,三天两头的跑,好几次还说想在小屯小住上一段时间,对这种不想出钱的短期租户,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看着气喘吁吁又跑来的傅说,我皱着眉头说:“你这一把年纪了,老往我这里凑不合适吧?”
傅老头近来似乎已经习惯我这样的开场,一脸的你说什么?我耳背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说:“好,你看上次说的。。。。。。”
我烦躁极了,这老头每次一来就问这问那,开始时为了给个面子,规规矩矩的有问有答,没曾想,越问越起劲,说得我脑汁搅尽,口干舌燥,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烦死了,我分分钟几百个贝壳上下的,你给过咨询费了吗?
“好,好!你在听吗?”毫不意外又是老头在提醒我要尊重老人家。
我耷拉着脑袋对傅老头说:“没听。”
“哎呀,这次官职分工好几个方国有不同意见,你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低头、闭眼、双手捂耳。
。。。。。。
没动静了,这家伙终于走了?
我睁眼一看,切,傅老头正跪坐一旁气定神闲的喝着小酒。
行,不问问题就成,你爱待着就待着吧,反正听喜说最近卖马镫赚的贝壳还不少,就当赡养孤寡老人了。
我也端着杯子遥敬了一下老头,滋滋的喝上一口,开始继续琢磨着搞钱大计,之前失败的商贸市场该如何重新打造呢?要不向那个谁学习,也来个徒木立信?对了,卫鞅,哎呀,识字率太低,我到现在都还认不了几个,口口传播的话,我当年的信息系统与信息管理专业怕是白学了,卫鞅这个信用是立上了,后来是被车裂了吧,那还是算了。要不像隔壁思密达家学习,来个国家资本扶持个财阀集团出来?这人从哪里找呢?自家的几个小子常年不在身边,也搞不清谁有这个经商才华,太子来搞不合适,让其他几个来的话,会不会以后导致兄弟相残呢?看来这也不是个好方法。要不让子来干?不行,他还是昭的兄弟呢,真赚到了没准就肉包子打狗了。
算了,要不自己先搞起来再说,从哪里切入呢?有了,这马镫马鞍不是独家买卖了,以此来个马匹综合市场,搞个产业纵向一体化,从马匹繁育、饲喂、管理、交易再到用品用具衍生品全覆盖,马还算战略物资,加上骑兵装备,这就算涉足军火交易了吧,我擦,军火买卖可是最赚钱的生意啊,我真是个小机灵啊。
兴高采烈地立即召唤参谋团到位,开始询问马匹产地,繁育管理等要求,然而众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流了好一阵眼神后,子方开口说家里的马由奴隶饲养,他只会骑,没养过。
(五体不勤的家伙)
雀说他族中倒是有人卖马,可以去问问。
(这个还算靠谱)
喜和井表示只会骑马,不过现在买马的价格倒是知道,差不多要百朋。
我立刻抓住关键词,“百朋”哎呀!五年来居然没详细过问了解当前货币价格汇率体系,真懒散啊,我重重地谴责批判了一下自己。
又仔细问了问,方知,10贝为1朋,100朋就是1000个贝,那么算贵吗?一只可以用来刻甲骨文的乌龟就要十朋,一匹马就等于十只乌龟,好像也不是很贵的样子,那再举个例子,一块好的玉佩差不多八十朋,而如果用田来换呢?那就要十田,一田按现在的亩数算,就差不多一千亩。所以说,相当贵。
我心有戚戚的问喜,我现在有多少贝呢?喜有些犹豫的看向众人,我了然,赶紧拉着喜出门,拐到房角后,不等我开口,喜就尴尬的说:“好,我没计过数啊。”
咦。。。。。。我挠挠头说:“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于是,我和喜又转到库房中,喜很谨慎的把门关上,又挪开一个木架,掀起一块不知啥动物的皮子,地上露出一个门来,哎呀,我家里居然有一个地下室,想着我这高台草屋的大小,感觉美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掀起门,举着库房里的一个铜灯,顺着梯子下去。
我扫了一眼,上去,复原,出门,对喜说:“得弄把锁来。”
“锁?”喜不安的问。
(靠,一直没看见过这东西,估计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吧,要是特意弄一个,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呢?)
我抄着手正琢磨着,喜又问:“好,锁是?”
我想了想,算了,别画蛇添足了,便对喜说:“没啥”
喜一头雾水的和我回到房间。
正准备说下一步的安排,哎,你个傅老头怎么还在?
老头正装模做样的理着胡子,视我让他赶紧走人的眼神如无物,我这小暴脾气一下就窜了起来,故作阴阳怪气的说:“哎呀,傅先生,你还在啊。”
傅老头抓胡子的手顿了一下,没吭气。
哎呀,还真扮上了是吧,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傅先生,你看我这正商议族中事务呢,要不请您回避下?”
老头停下手来,笑眯眯的对我说:“不就是买马卖马吗,此事易尔!”
嘿,你个建筑工懂养马吗?几岁吃什么料你知道吗?窜稀是哪种情况,用什么药你听过吗?马厩要多长多宽,多久清理一次你干过吗?张嘴就此事易尔,怎么和我后世见过张嘴就说没问题的人一样,一看就是个忽悠啊。
“哦?”我保持理智的怀疑。
“哈哈,好你之前给老夫的意见,老夫可是做到了呀”老头很开心的样子。
(我给了啥意见啊?)
“按你的意思,老夫可是专设了亚牧一职哦,各方国皆有设立。”傅老头得意的撸了撸胡子,又道:“其中贡献马匹方国其亚牧就称为马亚,老夫抽几个过来,养马之人不就有了?再遣告诸马亚,按月禀告马价几何,你这马价不就有了?再者,我观小屯之野空地极多,开辟两三个千匹马场很是容易。好,你说此事易否?”
(马亚,妈呀,我肯定我的眼里现在一定在闪着小星星。)
我搓着手、堆着笑问道:“那不知傅先生何时给安排一下啊?”
傅老头也笑眯眯的问:“那我这个事?”
我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傅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接着又问道:“你说的是啥事去了?”
。。。。。。
好不容易把傅老头忽悠走,我半瘫着对低头不语的几人指了指,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几个呀,给点力行不?”
子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说:“好,这马卖给谁呀?”
我一愣,大怒道:“当然是卖给军队啊!”
(我的军火大亨之路刚起,你居然还没有搞清方向。)
子和雀对视了一眼,又低声说道:“可军伍之马都是各方国贡献的啊。”
(啥意思?白嫖的?我靠,傅老头说的马亚就是干这个活的啊!我居然没想到,脑子坏掉了啊。)
完蛋了,居然没搞市场调查就做了决策,这错出的,都不好意思和人说了。
“你懂什么?”我恨恨的说道:“商业产生竞争、竞争才能优胜劣汰,优胜劣汰才能推陈出新,你是想有一匹合你心意的马还是别人都不要的马啊?”
“我可以挑啊?”子不解的问,雀也插了个嘴:“是啊,好多马里总能挑出不少好的。”
切,一群不懂商业繁育力量的土鳖,一个纯血系的猫繁育权都能够买你几匹马了。
我不再理睬他们,急急出门,得去外城看看,民用市场需求大不大啊?
。。。。。。
在我吃着灰,努力开展本地马匹采购与销售市场调研时,子飞快地跑来说:“好,王急召。”
我长叹一声,怎么每次我要努力时,就有意外要来打断我呀。无奈的拍了拍灰,说:“这次又怎么了?”子摇摇头,说:“遣告来得很急,就说了这一句。”
最烦这帮当官的了,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呃,好像我也经常这么折腾子。
我不好意思地说:“那走吧。”
。。。。。。
等见到昭时,已经是晚上了,一群老头子围着昭不吭气,见我进来,纷纷起身寒暄,说得最多的就是:“后还是住在殷都吧,跑来跑去很是辛苦的。”
哎呀,这是让这帮老头们等得不耐烦了啊,确实是我的不对,只好陪笑着说:“哎呀,封地杂事繁多,帮手又少,让诸位先生久等了。”
昭说道:“好来了”又指指身边,我笑着走过去,行礼,坐下。
昭清清嗓子,开口道:“匆忙召诸位来,是有件事要和大家说下。”
众人竖起耳朵。
“这几日,我每晚都做一个梦。”昭扫视着众人。
“我梦见了汤,他对我说,圣人和玄鸟已经来到你的身边,商国中兴的日子已经到来。”
(这家伙要搞事?)
我瞬间后背发凉,然后发觉众人正在看向我和傅老头,什么情况?难道傅老头就是圣人?不对劲啊,怎么你们都看我干嘛?一副早已知晓谜底的样子。
“诸位,怎么看?”昭话说完了。
我斜眼看着昭,违规警告啊!昭不理我,直勾勾的看着堂中其余人。
这时,一个老头起身说道:“王继位之时,就曾梦见天帝告知圣人所在,而王出外三年,带回来傅先生,这些年来傅先生理顺政事,沟通诸部,用贤选能,我商国大治已现,我等都看得清楚,傅先生自然当得了圣人”顿了顿,接着说:“只是这玄鸟为我商之始祖,不知现在何处啊?”说完,又把目光投向我。
我去,你这抛砖引玉,懂装不懂的姿态也太明显了吧,等等,你说傅老头这个圣人昭就梦见过,这是又把作业抄了一遍吗?你的创意就如此的贫瘠吗?
未能我想好如何制止这件破事按昭的意思继续发展下去,众大臣、呸,这群捧哏们就已经开始纷纷呼应,什么对啊,玄鸟是谁啊的,你们好歹也不要边说话边看我啊。演员的自我修养都去哪了?
这时,昭很是满意的接话:“我在梦中问汤,玄鸟是何人,汤说玄鸟就是。。。。。。”
喂,你就痛痛快快说吧,这年头没有插播广告的。
昭伸手指向我:“好”
我既不伪装惊讶,也不表示认可,板着个脸不吭气。
现场好似尴尬了一下,然后众人热烈的讨论着,说什么此等大事当遣告天下,然后昭谦虚而客气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所以说,从头到尾观众就是我一个人,顺带还兼职了下道具。既然演出结束,那么观众就应该自动退场了,于是,我起身,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往外走。
这时,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头拦住了我,笑着说:“后好,老夫甘盘,有事请教。”
甘盘?听傅老头说过,按我理解,应该和傅老头一样,位列三公之一吧,好像还是昭的老师,没准这出破戏的总导演还就是他。
我冷着脸说:“时间太晚了,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径直出门而去,明天,明天你妹啊,以后谁来找我,请自觉来我封地,这殷都TM的太危险了,来一次就要被出一回事。老子和殷都八字不合,爱谁谁,玄鸟可不伺候你们这帮凡夫俗子。
回到住处的我还在想,昭今天玩的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推出一个圣人,一个神人来有什么用呢?巩固王权?没听说有谁要造反的啊。纯粹得瑟?呸,一个国王有这么单纯的?那是对我和傅老头有新的KPI?嘶,这个倒是有点像啊,给个不花钱荣誉,然后往死里用。
我越想越慌,不行,我得赶快回去,赶紧搞钱暴兵,否则哪里都不安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昭进来了。